中共人物传黄励人物传,黄励生平事迹,黄励评价

Posted 2022-05-06 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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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人物传黄励人物传,黄励生平事迹,黄励评价

黄励，一九二五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三一年秋，任上海中国革命互济总会主任兼党团书记。一九三二年下半年，任中共江苏省委组织部长。一九三三年四月，因叛徒出卖被捕。同年七月就义于雨花台。

(一)

黄励，幼名黄益智，又名黄丽，湖南益阳人。一九○五年三月十七日出生在湖南省益阳县城一个贫民家庭里。她是一个遗腹女，出生时父亲已不幸病故。因家境贫困，黄励和姐姐曾随妈妈一度寄居在长沙的舅父郑业中家里。舅父送她进长沙益湘小学读书。性格刚强的母亲不愿长久寄住在哥哥家里，后来又带着两个女儿回家，靠自己和大女儿做鞭炮及替别人洗衣服挣钱为生，节衣缩食让黄励继续上学，黄励的舅父也热心资助。黄励小学毕业后，以优异成绩考取了长沙衡粹女子职业学校缝纫科，学会了剪裁缝纫技术。

在衡粹女职，课余暇时她喜读书报，关心国家大事。对当时军阀政府的腐败无能与丧权辱国，对贪官污吏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充满愤激之情。她愤恨地说： “我欲上街，手持利刃，横刀直前，把这般穷凶极恶、欺压百姓的军阀、贪官污吏，斩尽杀绝而后快! ”①

一九二四年黄励考取了武昌中华大学。在大学里，她不仅勤奋学习功课，而且积极参加各项政治活动。一九二五年震惊全国的五卅惨案发生后，武汉的工人学生纷纷举行抗议活动。在党的领导下，黄励参加了街头宣传、游行示威等革命活动，还经常带领同学参加校内外的民主活动。在党的教育与影响下，在现实斗争中，她逐渐认清了，帝国主义侵略和封建势力压迫，是中国劳动人民苦难的根源，只有中国共产党才能领导人民走上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的康庄大道。就在这一年，她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党为了保存力量和培养干部，决定选派黄励和一批革命青年到苏联学习。按照党组织的通知，他们事先准备好了衣物和路费。一九二五年十月二日 (阴历八月十五日) 夜里，黄励和武汉女师的宋炜、杜琳两位女同学，及胡彦影、伍修权等八位男同学，在武汉六号码头上船，由武汉学联领导人胡彦影领队同去上海。到达上海后，他们住在党中央指定的位于法租界的一家旅馆内。接到党中央通知后，他们于十月二十日暮色苍茫中步行到黄浦江码头，乘小舢板划出吴淞口，登上停泊在长江上的苏联运煤船。上船后，他们遇到了来自北平、天津、江苏、安徽、江西、河南、山西、陕西、湖南等省市的青年学生共一百多人，由周达文、杨明斋任领队去苏联。十一月初，轮船到达海参崴，接着就换乘火车向莫斯科进发，于十一月下旬到达莫斯科。在去苏联途中，黄励与同行的杨放之交谈融洽，志同道合，奠定了感情的基础。

(二)

黄励和同行的青年学生们到达莫斯科不久，就进入中山大学读书，黄励编入了俄文班。

在中山大学，黄励以顽强的意志刻苦地学习。她常常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及夜里别人睡觉以后，自己悄悄地学，因而不长一段时间之后，她就能阅读马克思著作的俄文译本和列宁的原版著作了。一九二六年夏，她和杨放之结成了革命的伴侣。一九二七年，黄励以优秀成绩完成了学业，被分配在中山大学党的建设教研室工作。

黄励历任中共莫斯科中山大学支部委员，对支部工作积极热情。为了发展党员，白天、晚上经常找人谈话，还及时向支部办公室汇报工作。一九二七年到一九二八年间，她还曾担任工会女工委员会主任，常带领一些女同志到莫斯科各工厂，宣传中国的工人运动。她生活上艰苦朴素，善于接近群众，在争取和团结当时在中山大学学习的进步的国民党员 (中国学生中有三分之一是国民党员) 的工作中，她表现了卓越的组织才能。

一九二八年秋，在德国柏林召开世界反帝大同盟会议，党中央在莫斯科组成了以瞿秋白为首的中共中央代表团参加这次会议。黄励作为代表团成员，夜以继日地为代表团搜集、准备材料，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一九二九年初，第二次太平洋地区职工代表会议在海参崴召开，黄励和杨放之作为代表团成员，随邓中夏率领的中国代表团前往参加会议。会议决定将太平洋地区职工代表会议书记处由汉口迁到海参崴，并发行用中、日、朝三种文字出版的《太平洋工人》月刊。黄励和杨放之担任中文版编辑，他们整天忙着写文章，介绍中国江西、湖南红军的战斗情况，有时还应邀到附近工厂里，向工人介绍中国人民革命斗争的情况。《太平洋工人》曾秘密发行到我国东北一些地区，大大鼓舞了人民的斗争热情。

(三)

一九三一年十月，黄励和杨放之回到上海。党分配黄励担任中国革命互济总会主任兼党团书记，同时在沪西区做工运工作。

她到沪西日本纱厂开展工作。她穿上自己改制的工人装，深入工人区，和女工们拉家常，帮助她们裁剪衣服、做饭、带孩子，了解工人的生活状况，向她们讲解革命道理，很快就取得了女工们的信任。女工们有了困难就找她解决，甚至发生了家庭纠纷也来找她。她还编了歌谣教女工们唱：

“北风呼呼声怒嚎，手提饭篮往外跑，望一望工厂未到，哎哟，哎哟! 望一望工厂未到。

马路跑过两三条，两只腿脚都酸了，去迟了厂门都关了，哎哟，哎哟!今天的工钱罚掉了。”

当时沪西最难开展工作的是日本资本家开设的喜和纱厂。

这家工厂直接从江苏、安徽农村招收了一批小女孩当童工，对她们控制极严，与外界完全隔绝。黄励自告奋勇去开辟这个厂的工作。她首先设法结识了这个厂的成年女工杨阿姐，通过杨阿姐及其她女工，逐步与小女工们建立了联系，后来又吸收她们参加沪西区工人文化补习学校学习。黄励有时亲自去给她们讲课，边教文化、边传播革命思想。革命火种终于在这个资本家严密控制的工厂里燃烧起来了。后来在“一·二八事变”支援十九路军抗日的活动中，喜和纱厂的小女工们也参加了斗争，全厂女工并和沪西区工人一起，成立了“沪西区工人反帝大同盟”，坚持了两个多月的反日总同盟罢工，使日本资本家大为震惊。

中国革命互济会是援救被捕革命者、救济被捕者家属及死难烈士家属的革命群众组织，它的任务：一是营救被捕的革命者，使他们少判刑或减短刑期，早日出狱;一是救济被捕者家属及烈士家属。当时斗争尖锐复杂，互济会的任务十分艰巨。

为了提高互济会的战斗力，黄励在大夏大学办了学生干部训练班，在日华纱厂办了工人干部训练班，培训了一批互济会骨干。她依靠互济会的全体同志，采取各种方式，通过各种渠道开展营救工作。如利用可靠的社会关系和被捕者亲属出面发动群众，用群众的力量迫使反动政府释放被捕的爱国者; 或请律师辩护，使被捕者少判刑期等。她常对同志们说： “做营救工作必须胆大心细、机智，善于接近群众，尽量避免损失。”由于她依靠群众，方法灵活，积极开展营救活动，使不少人免遭杀害，为党保存了革命力量。

一九三二年七月十七日，中共江苏省委在上海共和大戏院召开全省各界群众代表大会，支援东北义勇军，反对上海停战协定，号召同胞们团结起来，一致抗日。国民党政府军警特务包围会场，当场逮捕各界代表和群众数十人。黄励闻讯后，立即和互济会的同志进行紧张的营救活动。她到处宣传，并化装在群众集会上讲演。她说： “东北义勇军是我们的兄弟，我们当然应当援助他们。参加群众大会的代表是我们选出来的，他们代表着我们的要求。如今他们被捕了，我们应该团结起来，营救我们的代表。……”①在党的领导下，经过互济会及各方面的宣传动员，群众发动起来了。义愤填膺的群众包围了国民党上海市公安局，要求释放被捕代表。慑于群众的威力，公安局急忙将这批爱国人士解往上海淞沪警备司令部，一部分人解往南京审讯。黄励为了营救革命者四处奔波，也引起了敌人的注意。但由于她精明干练，警惕性高，又善于化装，特务们虽然费了不少心机，却难于发现她的踪迹。

黄励生活上勤俭朴素。当时她住在互济总会机关，地址在法租界辣斐德路甘世东路口新安坊内。互济总会机关是以革命同志朱大娘一家为主体而组成的“家庭”。黄励作为朱大娘的大女儿，和朱大娘住在前楼，朱大伯和他的儿子及女儿晓云住在后楼，邓中夏住在亭子间。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里，人们是非常讲究穿着的，要避免敌人的注意，衣着得体就更为重要。黄励凭着出色的剪裁手艺和辛勤劳动，她不仅让“全家”人服装整洁，式样入时，而且家庭环境也搞得整齐清洁。朱大娘处处关心爱护黄励，黄励也把朱大娘当作自己的母亲看待，她常讲革命道理和党的知识给朱大娘听。一九三二年，黄励介绍朱大娘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朱大娘的二女儿朱文英为革命牺牲了，黄励就给晓云兄妹讲朱文英烈士的英勇事迹，鼓励他们学习姐姐的榜样。她还教会晓云唱《少年先锋队歌》、《国际歌》和《囚徒之歌》。

一九三二年下半年，党决定调黄励到中共江苏省委任组织部长。

当时党组织常遭破坏，党的工作开展比较困难。针对这种情况，黄励在一次区委书记会议上指出，应当以工厂、特别是大工厂为主开展工作，如南洋兄弟烟草公司等要成为发展党组织的重点。她还指出，街道支部要提高警惕，防止叛徒混入党内。

到江苏省委工作后，黄励搬出了互济会总会驻地。她白天拚命地工作，晚上还要忙到深夜，有一次因劳累过度而晕倒，经过抢救才渐渐苏醒过来。

一九三三年四月，江苏省委因叛徒出卖接连遭到破坏，敌人正在到处搜捕黄励，于是党中央决定调她到革命根据地去工作，而这也正是她梦寐以求的愿望。然而，就在她准备动身的前夕，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一九三三年四月九日，江苏省委组织部秘书周光亚被捕了。周经不起敌人的威胁利诱叛变。他供出了黄励的身份和住址。当夜十一时，敌人突然包围了北山西路顺庆里四十一号黄励的住处，可是他们扑空了。原来周光亚被捕后，组织上立即通知黄励和周妻搬了家。搬家后，黄励和周的妻子住在一起。黄励不知道周光亚叛变，一面叫周妻到巡捕房去探望周，一面还在积极设法营救他。可是周妻为了想换取丈夫的“自由”，竟向敌人供出了黄励的新住所。四月二十五日上午十一时，黄励在法租界西爱咸斯路寓所被捕了。

(四)

黄励早已被列入国民党上海市公安局追捕的黑名单，因此，被捕后巡捕房立即将她移交给江苏省高等法院第三分院。第二天，法院刑庭就开庭审理。

法官问：你叫什么名字?

黄励答：我叫张秀兰。

问：受过什么教育?

答：没有。

………①

于是法官要求市公安局督察符某报告案情。符某说，四月九日被捕的共产党员廖平凡(即周光亚)供称，张秀兰即黄励，是江苏省委组织部长。法官当即喊廖平凡出庭指认。

当黄励看见周光亚被带上法庭时，眼睛里立刻喷发出愤怒的火焰。她几口唾沫吐在叛徒的脸上，厉声骂道： “你这个无耻叛徒，还有脸来见我! 赶快滚开，不要站在我的面前，玷污了我的眼睛。”

法官大声喊道： “这是法庭，你竟敢在法庭上蛮横辱骂证人! ”

黄励愤怒地回答： “对这些叛徒就是要骂。你们这种法庭专门迫害革命者，将来在我们的法庭上，不但要审判叛徒，还要审判你们这些 ‘法官’! ”

法官狡猾地反诘道： “这么说，你承认你是黄励，承认你是共产党了?”

黄励豪迈地回答说：“我就是共产党员黄励，江苏省委组织部长。共产党的事我做了很多，就是不告诉你们! ”

“你们国民党不抗日，甘当亡国奴，还不许共产党抗日，逮捕和屠杀爱国者。我们共产党就是要打倒帝国主义，打倒投降卖国的国民党，打倒你们这些无耻的卖国贼和走狗! ”

法官气急败坏地反问道： “你说国民党投降卖国有何证据?”

黄励理直气壮地回答： “前年 ‘九·一八事变’ ，是谁不放一枪就退出沈阳，把东北大好河山拱手送给日本帝国主义?去年 ‘一·二八事变’，十九路军和上海人民浴血奋战，是谁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淞沪停战协定》?是谁迫使十九路军撤退、逮捕和屠杀爱国群众?这些不是投降卖国又是什么?……”①

法官急得大声嚎叫：“黄励，住口，不许你在法庭上作宣传。”接着就宣布黄励违反《危害民国紧急治罪法》第七条，移交给上海市公安局“归案讯办”，匆匆退庭。

当年的上海《申报》对这次审讯作了如下报导： “闻高三分院提审时，张秀兰……对庭上所询，一味强硬顶撞，答非所问，是日公安局到案迎提，并将其书记某甲带案质对，张见甲面时，怒目狰狞，恨不能一口吞甲下肚，以伸其泄露秘密之恨，……”②。

黄励被捕后，党立即展开了紧张的营救工作。五月三日中共江苏省委发出了营救黄励的紧急通知。通知指出，“黄励坚决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国民党，是上海无产阶级所信赖的布尔什维克战士。她在被捕后勇敢坚决，在法庭上怒斥敌人和叛徒，不愧是中国革命斗争的领袖。”通知要求，各区应在群众营救会的基础上，组织区委员会乃至全上海的营救委员会，派代表到南京请愿，要求释放黄励及一切政治犯。通知并要求党组织，大力宣传黄励被捕后的英勇斗争事迹，充分揭露叛徒周光亚及一切叛徒叛变投敌的罪恶行径，进一步提高群众的觉悟，动员并依靠群众的力量来营救黄励①。

四月二十七日，国民党上海市公安局急速将黄励解到南京，关押在宪兵司令部看守所。国民党中央党部曾派叛徒王云程、胡大海、汪盛狄等来找黄励谈话。黄励看到这伙叛徒，心里顿时升起一团怒火，挖苦他们是“国民党的新同志。”黄励说： “你们满口讲的都是违背自己良心的谎话。如果关起门来没有国民党的威胁时，你们应该承认自己的罪恶行为了吧?你们这些叛徒，自称学会了马列主义，可是在敌人的屠刀下，却出卖灵魂甘当敌人的奴才! ”②这些家伙被骂得无言以对，以后再也不敢来找她谈话了。

敌人妄想动摇黄励的革命意志，把她安排到所谓“优待室”住，一个人一间房子，而且不上锁，让她随意出入，还可以看报纸，并让人给她送来板鸭、香肚等上等食品。黄励从来不吃这些东西，如遇上有生病的难友，她就送给他们吃。她还把从报纸上看到的有关消息，暗中告诉难友们。敌人的阴谋失败了，只得把她调出“优待室”，送回原来的号子。

黄励对敌人恨之入骨，对狱中的革命同志却十分关心。她给难友们讲革命故事，教大家唱《国际歌》，还把苏联的《海员歌》译成中文来唱，鼓励同志们坚持革命立场与敌人斗争。在黄励的帮助和影响下，难友们更坚定了自己的立场。一位同志撕毁了写了一半的自首书; 另一位同志在敌人送来的自首书上，写下了怒斥国民党卖国投降的声明; 戴云同志在黄励鼓励下坚持在狱中学习文化，准备以后为党工作。

敌人为了限制黄励的活动，减少她对别人的影响，把她关到两人一间的新号子，妄想以此把她孤立起来。然而敌人又失败了，黄励在新号子里继续斗争。每天晚饭后“放风”的时候，她就积极活动，找同志谈话，鼓励大家坚持下去。敌人无奈，只得又将她押回原号子。

敌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把她一人关进看守所办公室旁边一间小屋内。小屋前是革命同志被押赴刑场的必经之路。第二天凌晨，敌人从男监里一连拉出了十几位同志，经过这里押到雨花台枪杀，想以此来吓倒黄励。黄励坚定地说： “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 ”敌人的阴谋又失败了。

监狱里一个青年看守张良诚，原是一个孤儿，在陈赓、黄励、夏之栩等的争取教育下，他鄙视叛徒，同情狱中的政治犯，对坚贞不屈的共产党领导人尤为敬佩。

有一天，黄励对张良诚说： “你年轻，又诚实，很好。当一名所丁，这样下去很可惜。青年人要有志气，找出路。”

张问： “怎样找出路呢?”

黄励说： “你在司令部是没法找到出路的。”

张又问： “要向哪一方面找出路呢?”

黄励回答说： “共产党是不讲资格的，你想找出路，只有走这条路。”①

此后，张良诚常暗中给政治犯传递条子，甚至把某某人叛变的消息告诉他们。当时与黄励同号子的一位难友，有一个刚满周岁的女孩，一位女看守很喜欢这个孩子，常常从牢房送饭的门洞里把孩子拖出去抱，其他看守也抢着抱，张良诚也抱。日子长了，同志们就利用这个机会，把写好的条子装在孩子衣服口袋里，告诉张良诚送男号子某人。张良诚就把孩子抱到男号子去巡逻，男号子的难友就从牢房门洞里把孩子拖进去，逗孩子玩，顺便摸走字条。写回条也用这个办法。

陈赓被营救出狱后，离开南京之前托张良诚带一张字条和五块钱给黄励，被当时与黄励同室的一个叛徒告密，敌人立即将张良诚关押审讯。原判徒刑三年，可是宪兵司令谷正伦认为情节严重，为了杀一儆百，将张改判“枪决”。当张良诚被押赴刑场时，他象共产党员一样，高呼“打倒国民党”、“共产党万岁”的口号，震惊全监。看守所长的文书金国南是张良诚的好友，他也在陈赓、黄励、夏之栩等的影响下，走上革命道路，后来到了延安。

敌人威胁利诱软硬兼施的手段均告失败，国民党中央党部批示迅速处决黄励。同号子的难友钱瑛、夏之栩等，特地为她准备了一套就义时穿的干净衣服。黄励也知道自己牺牲的日子不远了，但她置个人生死于度外，仍然谈笑自若。当难友们问到她的情况时，她拍拍后脑勺幽默地说： “快了，快了，快到雨花台了! ”① “放风”时，她总是抱着同号子那位难友的女孩，在小院里边走边唱，她坚信革命必将胜利，事业后继有人。

一九三三年七月五日凌晨，狱卒传呼黄励。黄励换上难友们为她准备好的衣服，用手理了理头发，向同室难友们一一告别。她叮嘱难友们： “我们最后一定会胜利的! 不要为我难过。保重身体，将来为党工作。”当她步出牢房时，整个女监的难友们几乎都痛哭流涕，有的人还高呼“黄大姐! ”尽管狱卒厉声催逼，黄励从容地走向过道，当她看见两旁门洞里有人时，就高声说： “我去了，同志们不要哭，要坚持革命到底呀! ”②一出铁门，就传来她响亮的口号声： “打倒国民党!打倒帝国主义!共产党万岁! ……”接着是嘹亮的《国际歌》声。全监震动了，许多难友伴随着唱起了《国际歌》。

囚车在向前疾驰。在囚车上，黄励抓紧这段宝贵的时间，做了最后一次共产主义宣传。她对押送她的国民党宪兵们慷慨激昂地说： “你们都是穷苦人出身，你们枪毙一个人可以得到两块钱养家，我同情你们生活困难。可是你们要知道，我们共产党人就是站在穷苦人一边，为帮助穷苦人翻身而闹革命的!中国的革命者，有的是共产党员，有的不是共产党员，但他们都是爱国的。革命者不怕死，也是杀不完的! 国民党干尽了坏事，屠杀革命者，寿命是不会长久的。中国人民一定要起来打倒它，建立一个独立富强的新国家。……”①讲完后，她高呼口号，又唱起了《国际歌》。

在雨花台刑场，行刑的刽子手慌乱得发抖，怎么也瞄不准，接连放了好几枪，才完成了他们罪恶的使命。

注释

①王名恂: 《关于黄励烈士青年时代的回忆》,存南京雨花台烈士陵园史料室。

①帅孟奇: 《忆念黄励同志》 ,见《红旗飘飘》第7集(1958年4月)。

①国民党江苏省高等法院第三分院审讯笔录,存南京雨花台烈士陵园史料室。

①帅孟奇: 《忆念黄励同志》。

②1933年6月2日上海《申报》。

①1933年5月3日中共江苏省委《紧急通知》,原件存上海一大纪念馆。

②叶获生: 《关于黄励烈士的一些情况》,存南京雨花台烈士陵园史料室。

①国民党宪兵司令部军法官李华龙供词,存雨花台烈士陵园史料室。

①程子健: 《黄丽烈士材料》,存雨花台烈士陵园史料室。

②郁正维: 《烈士黄励在狱中表现的片断》,存雨花台烈士陵园史料室。

①罗合如: 《关于黄丽同志》,存雨花台烈士陵园史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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