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人物传 严朴人物传,严朴生平事迹,严朴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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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人物传 严朴人物传,严朴生平事迹,严朴评价

严朴同志 (又名严达人) 江苏无锡人,出身于地主家庭,曾肄业上海专科师范、上海大学、南方大学。受《新青年》、《向导》及社会主义书籍的影响,参加革命活动,一九二五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前后,曾是积极参加工人学生运动者。一九二五年“五卅”游行讲演时,是最初被捕的十五人中之一。当年夏,释出后,接受党的命令,回无锡进行革命活动,初任地委秘书,后任总工会总务部长,领导工人运动,并变卖自己的田产创办无锡江苏中学,严朴同志兼校长,并领导教员联合会。江苏中学成为当时无锡共产党职工与革命知识分子的革命活动的重要场所。

“四一二”蒋介石叛变革命,无锡与其他地方一样,工会、农会和江苏中学都遭封闭,革命分子遭到严重的白色恐怖的屠杀,严朴同志即转入无锡乡村,领导农民抗租抗税的武装斗争,被任为农协委员长。由于严朴同志首先把自己的土地交给农民,不收地租,并在反对国民党的武装清乡中领导农民经历过无数次困难危险斗争,因此严朴同志取得无锡、江阴、常熟一带广大农民的拥护,农民承认他是自己的领袖。在环境最恶劣的几个月中 (一九二七年冬至次年夏),敌人调集了许多军警,日夜“清剿”,四处追捕,但农民保卫严朴同志,常常是一夜之间敌人追捕好几次,但每次农民把严朴同志一村一村的安全转送,避开了追捕的敌人。严朴同志曾经是无锡农民的心目中的“神仙”。即在抗战时期,无锡农民还盼望着严朴同志回家,当时江南无锡一带的党组织就打着 “严朴”的旗号,组织起抗日的武装。

由于严朴同志是无锡一带农民拥护的领袖,故他被推为出席中国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会后调任松浦特委,领导松浦一带的农民运动。当他领导奉贤农民攻打反动堡垒庄家行时,严朴同志事前亲手制造了若干手榴弹,攻击时手执武器,率先冲锋。在他的英勇领导之下,终于攻下了敌人的据点,收缴了敌人的武装。一九二九年,严朴同志调任上海法南区工作,他被分配在黄包车夫中进行工会活动。严朴同志日夜与黄包车夫在一起,吃饭与黄包车夫在一起吃,晚上就与黄包车夫一起睡在路边的人行道上。由于他积极的革命活动,一九二九年秋,严朴同志在上海法租界被捕。在被捕的四十余天中,受尽法国帝国主义的酷刑,灌了几次冷水,受了几次电刑、皮鞭、踢打不知其数,但严朴同志始终英勇不屈。由于捕房及国民党反动派不知道被捕的是赫赫有名的严朴,所以经过严朴同志的哥哥给反动派以若干贿赂之后,严朴同志即被释出。但经过这次酷刑之后,严朴同志的健康受了严重的损害。出狱不久,严朴同志调任松江中心县委并任青浦县委书记,年余后,因浙南农民斗争开展,又被调任浙南军委书记,兼红十五军政治委员,参加进攻温州之役。

一九三一年冬,上海党组织遭到严重的破坏,严朴同志被调到上海领导机关担任掩护机关的工作。在此期内,日夜谨慎小心于自己的工作,直到大批上海领导同志安全转入江西中央苏区之后,严朴同志才转到中央苏区工作。在中央苏区,初任新泉贸易公司工作。一九三三年福建事变时,被派驻福州为苏区商业代表。回苏区后,任国民经济部副部长。后即参加红军长征,在长征途中身体是常病的,可是当党一两次给他找到牲口代步时,他总是把牲口让给别的同志,自己拿着一根拐杖,一步一步地步行。长征到达黔北川南时,因为严朴同志身体病得无法再走了,党决定严朴同志经过川南游击队转送至重庆宜昌,担任组织交通站的工作。不久被上海党派赴苏联学习。一九三八年回国,历任延安中央组织部二科长,西安、重庆八路军办事处秘书长、二科长等职务。日本投降后,派赴东北工作。此次奉命南下,因病留住医院,久治无效,不幸于(一九四九年)六月五日十四时三十分病逝,享年五十二岁。

严朴同志一生为劳动人民的解放事业忠心耿耿,二十五年如一日。在弥留时,关于个人的事情仅仅说了一句话,而其他的遗嘱全是念念不忘于驱逐帝国主义出中国,解放全中国。临终神志不清时,犹在呼喊打倒帝国主义。严朴同志遗嘱加强党内教育,提高党员的理论水平,叮嘱妻女好好工作和学习。严朴同志谦虚和自我批评的精神是始终如一的,临终十小时前尚在遗嘱中作一生工作上个别缺点的自我批评。严朴同志并嘱死后将自己的遗体请病理专家解剖研究。

严朴同志是中国共产党的很好的党员。他艰苦朴素,只知工作,不讲地位,服从组织的分配,从不在工作上讲价钱。严朴同志的死是中国革命的一个损失。当着中国人民解放事业就要全部胜利的时候,严朴同志死去了,但他钢铁般的意志,奋斗不屈的革命精神是永存不朽的。

附:

严 朴 生 平

严 怀 瑾

(一)

严朴,字君实,又名达人。祖籍浙江桐庐,后迁江苏无锡北乡 (现无锡县寨门村) 。一八九八年三月二十二日 (清光绪二十四年农历三月初一) ,出生在一个号称百年五世同堂的封建大地主家庭。这个家庭恪守封建道德规范,得过清朝廷赐予的“惠济桑梓”匾额,立过节孝牌坊,因此曾煊赫过一时。严朴的祖父严紫封洽考古学,著有清代考古学传世。

严朴出世时,家道已衰。严朴行三,上有一兄一姐。他三岁丧母,六岁丧父,同年继母亦去世,由姑母抚养。姑丈家也是大地主,对严朴很溺爱。他读书不刻苦,功课不好,但却喜爱结交朋友,也好打抱不平,济困扶危。遇到久旱少雨的歉收年月,他常帮佃户向族长提出减租,先在家里“动干戈”。族长、叔伯等长辈咒骂他为“逆子”、“妖魔”。他毫不畏惧,更亲笔起草“减租万民禀帖”,鼓动各村租种严义庄①和他老家田地的佃农签上姓名或打上手印,递交给乡、图①,逼使乡董、图董们不得不带着帐房先生到田头查看灾情,斟酌减租。为此,乡董、图董们一提起严朴,便深恶痛绝,咬牙切齿; 家族中人更骂他是“吃里爬外的败家精”,以他“不堪继承祖业”为由,将他父亲的一份遗产,交由族长、他的四伯掌管,不许他过问。而北乡各村的佃户们,则对他夸赞不已,称他是“好心肠的三少爷” 。

一九一五年冬,严朴与同邑八士桥过瑛 (字挺芳) 结婚。科举废除后,山村的落后地主家庭不主张子孙读新学。因此,严朴娶亲之后,他的四伯便不许他再去上学了。但是,他不愿待在封建家庭当少爷,遂到本邑大宋巷小学任教。

(二)

五四运动后,严朴感到必须继续读书。于是他挣脱家庭的约束,辞去小学教师职务,考入上海专科师范学校学习。

一九二二年,因反对思想顽固的校长吴梦非及教务长刘质本,同时要求组织学生会,严朴被学校开除。他怕长辈训斥,又怕族中人见笑,不敢回老家,浪迹上海。

第一次奉直战争后,吴佩孚打了胜仗。投机家陈南强想办学致富,于是,请吴佩孚为校董,江亢虎为名誉校长,陈南强自任校长,在上海开办上海专科大学,大登招生广告。海内报名者千余人,投考者七百余人,严朴考入该校。入学以后,大失所望,同学们选派代表到南京请江亢虎到沪,改组全校教职员,驱逐陈南强。学校易名为南方大学,江亢虎任校长。

同年,由中国共产党人和国民党左派主办的上海大学成立。

严朴仍留南方大学,读国学专修系。他爱慕恽代英、瞿秋白的声名才学,常到上海大学去旁听功课,接受新思想,受到许多教益。他还认识了进步同学宋瘦竹,两人一起阅读《新青年》、《向导》等进步刊物,同时精读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全文本及上海共产主义小组主办的《劳动界》,思想上有了长足的进步。

一九二三年,严朴由徐伟、方闻介绍,加入中国国民党,被分配做学生工作和工会工作。

一九二四年一月一日,严朴与无锡旅沪学生安剑平、糜文浩 (均为上海大学学生) 等,发起组织中国孤星社,聘请上海大学校长于右任为名誉会长。二月五日,中国孤星社编印的《孤星》旬刊创刊,孙中山为其封面题签。孤星社和《孤星》旬刊的宗旨是: 宣传反帝、反封建,介绍新思想,团结进步青年;在无锡、苏州、常州等地发展组织。

一月二十九日,无锡旅沪学生秦邦宪、王启周等十四人发起组织锡社,创办《无锡评论》 ,与《孤星》旬刊相呼应。

八月十七日,中国孤星社无锡社员召开第一次常会,决定无锡的孤星社社员全体加入锡社。由严朴出资创办的 《孤星》旬刊,只办了几期,因经费不能维持,也与《无锡评论》合并。

南方大学校址在沪西,是工人区域。为了与工人取得更好联系,严朴创办了工人夜校,教工人识字,向工人进行启蒙教育,并劝导工人组织工会,团结起来,为保卫自身生存而斗争。与此同时,他还办平民夜校,招收工人区里弄文盲、工厂工人家属、商店小学徒及失学小青年为学员,教他(她)们认字,并讲解时事。两种学校办得生气勃勃,学员们要求夜校在寒假、暑假也不停课。

一九二五年,由张佐臣、徐伟、方闻介绍,严朴加入中国共产党。

同年二月,上海小纱渡日商内外棉纱厂工人,由于无法忍受日本资本家的残酷苛待而罢工。组织上指派严朴利用这一事件去鼓动杨树浦一带各纱厂工人响应罢工。这次罢工在工人领袖邓中夏和刘华领导下,得到相当胜利。严朴从中也初步懂得了“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这一口号的伟大意义。

四月间,福州发生了军阀政府的陆战队、警察队向手无寸铁的数千学生开枪的流血事件。接着,日本帝国主义演出青岛惨案。严朴对此义愤填膺,忧心忡忡。他经过向恽代英请教,从理论上懂得了什么是“帝国主义”,同时也认清了南方大学校长江亢虎的资产阶级右派面目,江亢虎所标榜的“新社会主义” ,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有害说教。

此时,江亢虎还到处发表演说,阻止罢工、罢课。他说:“罢工、罢课这些方法只能偶用于 ‘五四’ ,不能经常作为法宝” 。严朴等进步同学,遂暗中酝酿逐江运动。这一行动曾狠狠地打击了江亢虎的追随者陈志华、汪剑余等的反动叫嚣。

一九二五年五月三十日,上海各校学生为抗议帝国主义枪杀中国工人和无理逮捕学生而举行演讲宣传。南方大学的队伍还未出公共租界,在小菜场附近,就遭到预先埋伏在那里的全副武装的英国帝国主义巡捕的阻挠和袭击,严朴等十五人被捕,押送到公共租界巡捕房,当天先后被保释。严朴等四人是由江亢虎保出的。回到学校,他挨了江亢虎的一顿训斥:“这是第二次到巡捕房保你了! 闹风潮搞运动君称行家里手,但学生的本分是读书,……得通知你家长,我江某负不起责任! ”此前,严朴曾因募捐援助苏俄饥荒,误进了一白俄住宅。宅主人诬称严朴妨碍治安,把他扭进巡捕房。那一次,也是由江亢虎亲自到巡捕房保出的。

江亢虎果然将严朴两次坐“西牢”的事通知了严府。族长认为他玷辱门庭,丢名败姓,决定把这个“祸殃根”开除出族。严朴对此毫不介意,反而认为从此摆脱了封建家庭的羁绊,可以放开手足闹革命了。

(三)

一九二五年夏天,严朴从南方大学国学专修系毕业。

一九二六年,中共江浙区委决定派大批党团员到各自的家乡开展革命工作。严朴回到故乡无锡。与严朴同到无锡的,还有张佐臣、叶学纯、高教之、千如嫦四个外省同志。

严朴既已出族,无法回寨门老家。他便把同志们安顿在城中严氏试馆①住了下来。

此时,严朴的族兄严筱兰,受民族资本家荣德生聘为西席,并兼任荣巷大公图书馆②馆长。严朴通过这位族兄,在大公图书馆当了馆员,挣点收入,维持大家生活。

同年九月二十一日,中共江浙区委决定张佐臣任党的无锡独支书记。其后,通过职工会的帮助,叶学纯等都有了安排。

一九二七年二月十七日,中共无锡地委成立,张佐臣任地委书记,严朴任地委秘书。

为了更有利地开展无锡地区的革命工作,中共江浙区委决定,要严朴在无锡县城创办一所学校,作为进行革命活动和举行集会的场所,同时掩护外地在无锡做革命工作的同志。

创办学校首先要筹集经费,组织上要严朴全权负责。经过多方努力,校址选在无锡南门上塘街十三号邹宅,但得先付“顶首”①大洋一千元,全部费用合计至少得四五千大洋。严朴与四伯父的书童阿培商量,从四伯父钱柜中偷出严朴父亲名下的一部分田单,抵押了大洋四千元,满足了办学的需要。事后,他又资助阿培潜回祖籍营口。

七月十三日,无锡各报刊刊登出私立江苏中学招生广告。学校先只招初一学生,设甲乙两班; 后增办高小,招收五、六年级学生; 教员大部分是严朴南方大学的同学。这些教员中,有的对革命并不关心,当他们知道校长严朴是国民党员时,更是忐忑不安。因为军阀孙传芳曾通令各校教职员和学生: “不准加入任何党系,已加入者即日脱离,如有阳奉阴违,一经查出,教职员辞退,学生除名。” 这件事对于他们是谈虎色变的。严朴心中明白,凡召开党的有关会议,总是小心提防着他们。寒假时,严朴辞退了这些人,又从他领导的无锡教员联合会中挑选了一些志同道合的进步同仁到学校义务授课,每月只发车马费不给薪水。张佐臣也被公开聘请为教员。这样,学校教职员都是协力同心的战友,对外只需提防孙传芳的暗探,对内却无需操那份闲心了。

学校发挥了她预期的良好作用。无锡县委许多重要会议都在这里召开,在这里做出决定,见之行动; 秘密的工会、农会在这里组成,还在教师联合会里发展了党,团员……。一九二七年四月十五日,学校被国民党反动派抄封。

(四)

一九二七年一月四日,无锡总工会秘密成立,共产党员秦起为委员长,张中元为副委员长,张佐臣、严朴、周愚人等四十三人为委员。三月四日,无锡县农民协会秘密成立,安友石为主席,杭杲人(后变节) 、严寿鹤、陈荣轩、张俊、钱子祥等为委员。三月二十一日,北伐军进入无锡。次日,十万群众在火车站广场举行盛大的军民联欢会。随即,无锡县总工会在城中崇安寺大雄宝殿公开办公,山门口挂起大幅横标,斗大的红字写着: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秦起仍为县总工会委员长,严朴为总务部部长。与此同时,县农民协会也在城内八儿巷恒善堂公开办公。

三月底,中共无锡地委通过国民党无锡县党部,领导五千余人在景云市游行示威,要求惩办土豪劣绅。三月三十日,西北乡万安市附近几十个村镇的农民三千余人,荷锄执耙要求斗争占有土地三万余亩,恶毒赛如虎狼的石塘湾孙氏地主集团.并公审市总董大地主孙霖甫等。县长秦效鲁在群众的强大压力下,被迫当场提笔,写了“立提孙霖甫、孙屏东、孙济如、孙辰初到署,交付民众公判”的条谕。

形势十分令人振奋。党组织派党团员纷纷下乡发动农民起来与封建地主斗争,口号是: “打倒土豪劣绅! 减租减息! 没收大斗、大斛、大秤!开仓放赈解决贫苦佃户春荒! ”

广大被压迫的贫苦农民行动起来了。他们在四乡逮捕土豪劣绅,送县政府究办。

严朴率领一群农会干部,随身带着标准秤,标准斛,还有大小不等的木块和轻重不同的秤锤及铁环……,回到老家寨门。总甲在前村后巷边敲锣边喊道: “三少爷回老家了! 佃户们到寨门新街茶馆店开会啰,有斗的带斗,有秤的带秤,严义庄收租要改用新斗新秤啦! ”

一时间,茶馆挤得水泄不通。严朴站在板凳上讲话: “乡亲们!我回来是革大秤、大斗、大斛的命! 革命先要从我严义庄、严拥书堂革起! ”“地主的大斛是蝎,大秤是蛇,它们千百年来吸干了佃户们的鲜血! ” “今后佃户交租一律用新秤、新斗、新斛; 义庄、仓厅若仍用老秤、老斗,便是犯了农民协会的王法; 对那些犯王法的老财,农友们可以毫不容情打倒他们!”

经过当场校正,凡不合标准的大斗、大斛,都在斗底、斛底钉上大小不等的木块。严朴带着“验讫”字样的烙铁,请铁匠铺老师傅在炉火里烧得通红,凡是合乎标准的斗、斛,当众都烙下印记。严朴还宣布: “严义庄、严拥书堂及各镇、各村地主仓厅收租,一律用铁纽秤,老式的麻绳纽秤发 ‘呆’,每箩稻多一二斤毫不在乎,今后一律废止,不得用,用了犯法。义庄、仓厅用的老秤全部上缴农会。”话毕,农家各自校正,该换秤锤的挑着换,该加铁环的请铁匠铺帮着焊接。

一石激起千层浪。严义庄开了头,其他乡里的农民协会敢于理直气壮出来惩治黑心财主的大斗、大斛,大秤了。无锡城内农民协会里关满了豪绅恶霸,农会大院里大秤堆积如山。

此时,蒋介石正阴谋背叛革命。他到处雇用工贼、流氓,破坏工农运动,屠杀共产党人。四月八日,驻无锡的北伐军军长赖世璜,公开发出“制止暴动”的反动布告,分别张贴在总工会、县农协会门口。

严朴预感到时局将有突然变化,而要应付不测,手头必须备有一笔现款。他以为老家寨门离城远,消息闭塞,族长四伯已被农民的革命行动吓得心惊胆战,六神无主。此刻正是回家索款的最好时机。于是,他连夜赶回老家,要四伯退还他父亲的遗产——田单和地契,并提出要变卖祖产。四伯和其他长辈一致反对,连办江苏中学时家里丢失田单的老帐也翻腾出来。他们死死咬住一条家规不放: “十五世祖留下的贻燕堂祖产,只能添进,不能卖出,后辈不肖要卖祖产,只能在五服之内易主,卖给外姓万万不能。” 还说: “卖掉祖产,你妻儿老小要吃要喝哪来?”经严朴力争,最后允许他将十六亩四分近基好田按八折市价,转卖给他的三伯,得现款二千五百元。

严朴回城后得上海方面确信,知道无锡国民党右派头子邹广恒到上海,和吴稚晖、缪斌(第一军党代表) 、杨翰西(无锡大地主、大资本家,因害怕农民斗争逃避在上海租界) 一起,积极准备反共。杨翰西当场拿出八千元支票一张交与邹广恒,作为反共经费,并说: “如赖世璜的力量不够,无锡一千名商团都有枪枝弹药,可以协助。”

四月九日,以秦效鲁为首的无锡县政府,把各地农民协会送交县府究办的土豪劣绅全部释放,并在县城庇护起来。这批土豪劣绅马上投入赖世璜怀抱,沆瀣一气,与革命工农为敌。

严朴随即召开江苏中学教职员工集会,讲解时局的严重性,说明学校可能会遭毒手。他还给一部分穷苦的教职员工发了遣散费或分给部分校产,叮嘱他们: “时局如进一步恶化,立即离校疏散,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吃眼前亏。”

四月十二日,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反革命政变。

十四日深夜,无锡反动头子邹广恒,按照蒋介石、吴稚晖事先策划,伙同米业商团头子杨祖钰等,率领商团武装和一批流氓,伪装工人,暗藏手枪、手榴弹,突然攻击无锡县总工会。赖世璜部积极配合,把无锡城团团围住,封锁各城门,并派兵设哨断绝城乡水陆交通,使所有城外各工厂救援队无法入城。

秦起、严朴等率领工人纠察队员留守崇安寺大雄宝殿,切断电源,依仗大雄宝殿坚实山门及丈五高墙奋勇抵抗。敌人曾两次冲开山门,均被工人纠察队拚命顶住。敌人改变战法,登上消防队长梯,从墙头向大雄宝殿山门内乱掷手榴弹。纠察队员们只有木棍,被炸得骨肉横飞,血流满地,山门终被敌人冲开。秦起等四同志头部受伤,被蜂拥而入的敌兵逮捕。严朴炸伤左脚,仍沉着应战,率领剩余的纠察队员在暗中转入后院,架人梯次第爬上院墙,翻身跳进一条陋巷,幸得一户穷人热情相助,大家洗脸换去血衣转入无锡公园,再由园林工人搭救,始分别脱险。

与无锡总工会同时被袭击并捣毁的,还有《民国日报》①馆。第二天清晨,反革命分子又捣毁无锡县农民协会,并抄封了私立江苏中学。

白色恐怖笼罩无锡。无锡地区的党组织和工会、农会都被迫转入地下。严朴回到无锡东北乡群众基础最好的白丹山地区。

为营救秦起,他曾转恳许彝庭大律师,向他的老同学,也是严府老佃户的儿子缪斌,赠送变卖祖产所得的大洋一千元。但是,白花花银子成了“肉包子打狗”,秦起还是被反动派秘密处死了。严朴闻讯,十分悲痛,特遣其族侄严振山进城,帮助秦家料理后事并抚恤秦起的老母。

四月二十五日,国民党无锡县市党部举行联席会议,成立清党委员会,开始对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进行大规模公开屠杀和镇压。但人民没有被吓倒,地下烈火仍在四乡燃烧,革命工农准备积蓄力量,东山再起。

(五)

党的“八七”会议把发动农民举行秋收起义,作为党在当时的最主要任务。

十月中旬,中共无锡县委在安镇钱梗上召开秋收暴动的筹备会议,省委特派员夏霖、严朴、杭杲人、乔心泉、孙选、高文华等出席。会上,夏霖传达了中央和省委关于秋收起义的决定及其重要意义。由于认识不一,会议争论很激烈,最后决定: 城内工人积极配合乡下农民,举行秋收起义,起义日期待定。会后不久,王飞 (省委派到无锡搞工人运动的) 及无锡工会的负责干部共六人,被敌人逮捕。

王飞是江阴人,在敌人严刑拷打下叛党,出卖了工人秘密组织及秋收起义计划。于是,大批国民党军队开往农村,封锁了交通要道、重要集镇和水陆码头,并四出派兵抓人。安镇附近百余村庄,几乎村村有人被抓。党的各区委之间的联系已无法打通。

在这关键时刻,城区县委机关连续遭到破坏。十月二十三日,县委书记王津民 (即孙选、孙逊群) 为研究部署秋收起义事宜,在无锡北门外惠农桥七十三号 (怡泰翻砂厂,县委和地下工会机关) 楼上召集秘密会议,不幸被敌发觉,于深夜被捕。接着,县委工人部部长张杏春,县农民协会组织委员严寿鹤、蔡大炘,交通员邵杏泉等负责秋收起义的领导人,都相继被捕; 城区地下工会也遭到严重破坏,使起义的准备工作遭到意外打击,增加了困难。

十一月一日,在中共江苏省委领导下,宜兴举行了声势浩大的农民暴动。四日,中共江苏省委农委书记王若飞到无锡检查农民秋收暴动的准备工作,并派省委委员夏霖常驻无锡,代表省委领导无锡秋收起义。

反动派由于宜兴起义,加强了对无锡的防务。赖世璜的正规军和县公安局、商团、水巡队、警备队等三千人以上的反动武装以及大地主组织的“自卫团”,凶神恶煞般地控制着城乡各地。

然而,秋收暴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严朴、杭杲人在东北乡与农协会骨干分子分头动员农民组织革命军,动员小学教员、店员写传单标语,动员铁匠日夜赶制梭镖、大刀; 动员妇女缝制红旗、红领带、红袖套,还草拟了 《农民革命军政治委员会布告》、《无锡农民革命军布告》、《农民革命委员会告民众书》和《农民革命军宣言》等文件。严朴还想尽千方百计,用现大洋高价向商团、水巡队和国民党开小差的下级军官秘密购买了一些手枪和子弹。

令人兴奋的是群众的斗志极高,连贫农家的老太太都行动起来,假扮做娶媳妇、嫁女儿,纷纷去镇上购买彩色纸和红绸、红布,把东北乡各镇京货店、纸马店的红绸、红布及彩纸抢购一空。但由于参加起义的人多,所需红绸、红布,还远远不够。

因为起义之日要求戚墅堰电厂停止供给无锡县城电源的事还未最后谈妥; 因为有六枝盒子炮和三百发子弹的货款必须预付; 加上要购买所缺红绸、红布,严朴决定乔装打扮,冒充严拥书堂的“四老爷”进城。城里最大的懋纶绸布庄是他嫂子娘家开的,严氏公寓早安排下接应的人。进城那天,严朴身边配备得力助手扮做帐房、书童、船夫、脚夫,加上那阔绰的大灯船和船头悬挂的“拥书堂严府”的大红灯笼,使巡游在运河里的水巡队侧目而视。严朴就这样深入虎穴,干净利索地完成了三件任务,又平安返回东北乡。

十一月九日是无锡农民举行秋收起义的日子。那天上午,青、壮年农协会员数千人,手持锄、耙、大刀、梭镖、鸟枪、火铳、勾镰枪……集合在南石园举行誓师大会,当场推举严朴为农民委员会委员长,杭杲人为农民革命军总司令,并决定以白丹山为农民革命委员会公署,安镇为农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大会上宣布了临时军律、军法,发给各队红旗,所有参加暴动者均系红领带,凡大刀、梭镖、铜锣、火铳上都系红绸,队长及各级领导者还外加红套袖。

入夜,皓月当空,澄天如海。手持各样武器的农民分五路行动,陆续向指定地点集合。晚九时整,手枪声、火铳声划破静寂,总攻开始了! 安镇周围四面八方火把无数,农民军鸣锣开道,并点燃起空火油箱里放的百子鞭炮助阵,向着封建大地主的义庄、仓厅、院宅进攻,不到两小时便攻下了安镇、秦水渠、东湖塘、乔家巷等十三个村镇。农民军镇压了恶霸、反共地痞,焚毁了秦氏义庄、乔氏仓厅;土豪、恶霸家的田单、地契、租簿、帐本、算盘、秤、斗、斛……都在烈火中化为灰烬。义庄、仓厅的积谷存粮,分发给佃农。

这次暴动原来报名参加的农民约一万三千余人,总进攻开始以后,没有报名的人也纷纷拿起锄头、铁耙赶来参加,实际人数不下两万人。

起义终因敌我力量悬殊,未能攻克无锡县城。

十一月十日开始,反动派进行疯狂报复与镇压。从宜兴调来的一团兵力和大部分水巡队进驻东亭、安镇、严家桥等六个重镇,在鸿山架设了炮位。敌人在农村滥杀、滥捕,放火烧房、烧农具,宰杀猪狗牛羊,搞得鸡犬不宁; 在城区实行戒严,敲门打户到处搜捕共产党人、革命群众及同情党的知识分子。十一日,夏霖和共青团无锡县委书记乔沁泉 (张子庭) 在城内堵家弄一号不幸被捕。十三日,夏霖、王津民(孙选) 、张杏春、乔沁泉、严寿鹤、蔡大炘、邵杏泉等七同志,在无锡南校场被杀害。残忍成性的反动派把废止已久的斩首酷刑恢复,特地将清朝末年的刽子手找来行刑。敌人还做了七个铁丝笼,将七烈士的头颅在东、南、西、北四城及光复门等处“示众”三天。

面对这种严重局面,党不得不发出暂时隐蔽的指令。

一九二七年冬到一九二八年夏,环境最为恶劣。敌人由“杀一儆百”的毒辣手段,改为“擒贼先擒王”的新花招。严朴的处境极其艰难。反动派为了捉住严朴,许下重金悬赏,无锡县政府的赏格是五千大洋,江苏省政府又加了三千,变城八千大洋,连交一张严朴的相片,也给赏一百至二百元。当局用“画容图形”的办法,到处张贴告示,并严令图、甲限期缉拿。然而,严朴在贫苦农民中有很高的威望,他们舍着身家性命保护他,把他藏匿在枯井、荒坟、古庙……。任凭反动军警对他们怎样捆绑吊打,直至烧毁房屋,也没有一个人吐露丝毫真情。

一九二八年早春,严朴的家产全部被没收,住房被查封。四月下旬,中共澄锡虞三县联席会议在常熟虞山联珠洞召开。出席的除严朴外,还有无锡代表杭杲人,江阴代表茅学勤、陈叔璇,常熟代表朱文元、石楚才等。会议就三县武装斗争相互配合问题进行了讨论。

不久,接省委廖慕群 (何梦雄) 来信,通知严朴到上海。严朴遂离开家乡无锡。六月上旬,他随何叔衡一起由上海取道大连、哈尔滨,然后出国去莫斯科,出席中国共产党第六次代表大会。

(六)

党的第六次代表大会结束后,严朴奉党的指示,在莫斯科与杨殷等十三人,学习制造土手榴弹及烈性爆炸药的配方和技术。同年秋,他返回上海。

十月初,中共松浦特委成立,辖松江、金山、青浦、奉贤、南汇、川沙、嘉定、崇明、太仓、宝山十县。江苏省委书记大盛 (李富春)分配严朴到松浦特委任常委。

一九二九年一月二十一日,严朴、茅学勤、蒋云和奉贤县委刘晓、唐一新等,领导奉贤武装农民数千人举行了庄行暴动。暴动准备期间,严朴亲自制造了许多土手榴弹。暴动那天晚上,佩带有红领带标记的农民,兵分两路,高举中国共产党党旗,依靠几支步枪和土手榴弹、假机枪 (空火油箱里装鞭炮) ,顺利地缴了警察局、商团、保卫团的三十余支长短枪,占领了庄行镇,把从地主、豪绅家里搜出的田单、契约、借据等当众烧毁。几天后,敌人调来大批正规部队镇压,农民武装被迫分散隐蔽,一部分向天目山方向撤退。庄行镇重新被敌人占领,暴动失败。

一九二九夏,党组织派严朴、杭杲人去莫斯科学习。严朴到海参崴以后,医生检查说他“身体不合格” ,不允许他去莫斯科。于是,他又折回上海,被分配到党中央第一次开办的上海训练班学习,两月后毕业。严朴要求到最基层工作。罗迈(李维汉)分配他到法南区,在黄包车夫中进行革命活动。

一九二九年秋,由于叛徒告密,严朴在法南区荣仁里二十一号被捕。这里是奉贤县委秘密接头的地点,表面上是个鞋子作坊。在被捕的四十余天中,他受尽法帝国主义的酷刑: 脚镣,手铐,三脚吊,老虎凳,电刑,水刑……几次死而复苏。铮铮铁骨,顽强不屈。

法帝国主义在严朴身上逼不出任何东西,最后以共产党嫌疑犯判决: 找保释放,永远驱逐出法租界。严朴的哥哥严启明送贿赂五百大洋,严朴得释。

出狱后不久,党派严朴到松江,任松江中心县委书记兼青浦县委书记。

同年十一月十八日,严朴出席中共江苏省第二次代表大会。会议在上海龙华路外日晖桥泉漳中学召开,会期九天。大会在李维汉主持下,一致通过以周恩来、徐锡根、赵容 (康生) 、李维汉、王克全、吴国治、孟济平、徐炳根、陈资平、顾作霖等组成大会主席团,王克全为大会秘书长。李立三代表中共中央作了《政治报告》,周恩来作《结论》,严朴被选为检察委员。

严朴在松江工作一年有余,因浙南农民斗争开展,又被调任浙南军委书记,兼红十五军政治委员,参加进攻温州之役。

温州之役,得不偿失。严朴随军队退至玉环,整顿训练部队。因患病吐血,不得不回到上海,在白克路宝隆医院求治。

一九三一年四月二十五日顾顺章叛变以后,上海党组织遭到严重的破坏。严朴被调到上海领导机关,担任掩护机关的工作。环境险恶,他的工作十分艰苦,仍很好地完成了党组织交给的任务。

一九三三年严朴离开上海,转中央苏区工作。

一九三四年十月,严朴抱病参加长征。到达黔北川南时,他已病得无法再向前走。党决定由川南游击队把他转送到重庆、宜昌,担任组织交通站工作。

一九三五年秋末,严朴与潘汉年由上海乘船赴苏联。到达莫斯科时,正值十月革命节。那天晚上,他第二次见到斯大林(第一次在一九二八年六月) 。

不久,严朴进列宁学院第二班学习,改名李达,任党史研究室主任。一九三八年春毕业,同年三月回到延安。

(七)

严朴是党的“七大”代表。一九四五年四月,他在延安出席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抗日战争胜利后,党派他到东北,在哈尔滨工作。

一九四九年早春,党中央从东北调一批军级干部入关,准备解放华东、华中、华南。严朴奉命入关到北平,因旧病复发,不得不住进医院。

周恩来、朱德、陈云、董必武、邓颖超、安子文等对他的病情十分关切。陈云在百忙之中,还嘱咐严朴女儿: “每天都给我写个病情报告,只三五十字,让我知道病情变化。”

这年春天,久旱不雨。重病卧床的严朴,每早睁开眼第一句话总是问: “夜间下了雨没有?” “现在是什么节气?”“天不下雨,棉花能不能下种?今年麦子长势怎样?”每次打针,他都向护士打听针药价钱,打听民食市价。还常叮嘱护士: “天旱不下雨,不要为我多花钱,老百姓收一粒米不容易! ”第三次大吐血后,他竟拒绝在他身上用贵重药物,说:“大军要过江,前方打仗要用药。”

在病中,他每天早餐后,便催女儿到街上买报,然后读给他听。当女儿把无锡解放的消息读给他听的时候,他热泪直流,双唇颤抖着,一字一句叮嘱女儿: “帮我写封信回去,向故乡父老兄弟们致贺致敬! ……二十年前,当我在无锡、江阴、常熟、宜兴一带搞革命活动时,他们对我的爱护是无微不至的。”“告诉江南亲爱的老乡们,二十年前和他们一起跟反革命作殊死斗争的老伙伴,快要回去了! ”

严朴住院五十五天,医治无效,于一九四九年六月五日去世。死后解剖遗体,才知是胰腺癌。按照他的遗嘱,他的内脏由专家制成了标本,供医科大学教学、科研之用,遗体被安葬在北平西郊万安公墓。后经周恩来批准,无锡人民在惠山为严朴建立了衣冠塚。

一九四九年六月九日,《人民日报》发表了陈云撰写的《严朴同志传略》。六月十二日举行安葬仪式。中共中央送的挽词上写着: “严朴同志忠心耿耿,埋头工作,艰苦朴素,是中国共产党的好党员。”陈云在墓前讲话,说: “严朴同志参加革命二十五年,被捕过三次,在敌人面前勇敢,在人民面前低头。生活刻苦朴素,做工作从不考虑自己……值得全体党员学习。”林伯渠讲话说: “严朴同志从不计较任何物质条件和待遇,总是十分乐观地热情工作。他严于律己,忠诚待人,十分顾全大局,他是旧知识分子改造了的典型,值得全中国进步的男女老少来学习。”

这样一位把毕生精力献给共产主义事业的忠诚战士,在他病逝二十年后发生的那场给党和国家造成灾难的动乱里,仍然受到恶毒的攻击。一九六八年,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派出所谓“罪行调查团” ,到南京、上海、无锡市、无锡县,威胁利诱当地群众诬陷严朴。但人民是最公正、最无畏的。当所谓“罪行调查团”来到白丹山时,老农们举起锄头、铁耙向他们冲来,吓得一帮人抱头鼠窜,狼狈而逃。

然而,严朴的墓碑,还是统统被砸碎了。江青一伙还扬言要挖坟、鞭尸、抛骨。严朴的外孙写信,向周恩来、邓颖超求救。——周恩来在重病中接到求救信,十分气愤。他举起笔,颤颤抖抖地写了近三百字的批示: “严朴同志是好党员,好同志,我与他共事二十年,我深知他。……三少爷毁家闹革命,尽人皆知。”

一九七三年,中共中央组织部、中共北京市委遵照周恩来批示,将严朴遗骨火化,骨灰存八宝山革命公墓。

注释

*本文原载1949年6月9日 《人民日报》,这次征得陈云同志同意,在本书重新刊出。同时发表严怀瑾同志的《严朴生平》,作为附录。

①义庄是中国旧时封建大家族为加强宗法统治秩序而设立的田庄。某些豪强地主为攫取族权,控制本族成员,常从搜刮来的大量田产中拨出一些田地作为族产,除祭祀外,又办学堂或资助读书应举,培养本族士子; 也给本族的贫困孤寡一些小恩小惠,以笼络人心,博取声誉。其规模较小者,称为仓厅。

①旧时的基层行政组织。清南方各省县以下设乡,乡以下设图。乡有乡董(亦称乡长),图有图董(亦称图长),总管一乡一图之事。

①严氏试馆是严义庄公产,在前清科举考试时代,是严姓应试弟子进城住宿的地方。科举废后,严氏试馆改称严氏公寓,凡严姓子弟进城办事,可免费住宿。

②大公图书馆,地址在无锡荣巷,是民族资本家荣德生的私人图书馆。该馆1914年动工,1916年建成,可藏图书20万卷,有许多质量较高的善本书。荣德生逝世后,大公图书馆及全部藏书都捐赠国家。

①顶首即押租。

①1927年春的无锡 《民国日报》 ,名义上由国民党无锡县党部发行,实际上是在中共无锡县委领导下的一张党的外围报纸,社长冯耕庸,总编辑章子文。在孙传芳驻锡部队未撤走前,以四开篇幅秘密发行; 北伐军到达无锡后公开发行,每日出对开版一张,大张旗鼓地宣传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印销数量由数百猛增到七千份,除销无锡外,遍及邻县宜兴、溧阳、江阴、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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