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 李迪生平简介?李迪历史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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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 李迪生平简介?李迪历史评价?

李迪

李迪,字复古,祖先是赵郡人,后来迁至幽州(今北京),到他曾祖李在钦时,又因躲避战乱,徙家濮州鄄城(今山东鄄城北)。

李迪少年时,曾到嵩山随名士种放求学。他想赴京应考,便请种放给当朝公卿写封推荐信。种放说: “滑州知州柳开,是个有名的奇士,也很肯接纳士子,我写信介绍你去见他吧。”于是李迪带着种放的信到滑州求见柳开,把自己平时习作的诗文连同谒帖托人送进去,自己在门口等着。过了好大功夫,柳开亲自到门口迎接,说: “读了你的诗文,老夫须沐浴之后才敢接见。”遂把李迪留作门客。

有一天,柳开出了一道题目,让儿子们和李迪等门客作赋。李迪挥笔而就,柳开一看,惊曰: “你必定能大魁天下且作宰相!”接着就令儿子们和其他门客向李迪下拜,说:“苟富贵,毋相忘。”在柳开的宣传下,李迪在士大夫中声誉鹊起。

景德二年(1005)初,李迪拜别柳开赴京应考。省试过后,礼部向皇帝奏报合格者名单,第一名是刘滋,出人意料的是里边竟没有李迪! 另一位较有名气的贾边也没有入选。主考官翰林学士赵安仁觉得奇怪,找出李迪和贾边的卷子重阅,发现原来李迪是因为写的赋押韵不当,贾边则因为策论把“当仁不让于师”的“师”理解成了“众”,与历代各家注疏不同。赵安仁请求特许二人参加殿试,参知政事王旦却认为押韵不当,只是出于粗心不仔细; 而舍弃注疏另立异论,则是不可允许的,因为这容易导致士子们故意标新立异,没有准则。于是只许李迪参加殿试,将贾边黜落。

省试这一关有惊无险,总算勉强通过,接下来便是决定命运的殿试了。

李迪蓄有一副非常标致的胡须,显得十分飘逸洒脱,为他的堂堂仪表平添了不少风度,因此平时很注意修整保养。殿试前的一天晚上,李迪梦见自己的满嘴美髯竟被人剃了个精光。醒来后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不知道是何征兆,便找人解梦。

解梦者喊道: “哎呀,恭喜啊秀才,今年你必是状元无疑!”李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 “怎么说会中状元呢?”那人摇头晃脑地说: “今年的省元不是刘滋吗?你已把刘滋替掉了(剃髭),不是状元是什么?”解梦者说的当然只是巧于附会的奉承话,李迪听了虽然心中舒畅不少,但因有省试的教训,殿试时便倍加细心,不敢再有丝毫的懈怠。

殿试的试题是《天道犹张弓赋》,宋真宗阅罢对宰相们说: “昨天朕亲自阅读了考官们初评过的试卷,发现被列于末等者太多,便令他们另加详审,结果有不少是合格的。近年来殿试省试都实行糊名弥封的办法,为的是防止作弊,务求精当,但考官们往往不体会朕的本意,过分压低等第,以图表明自己不徇私情,这种做法其实很不好。朕这次亲览的卷子中,李迪写得最好。李咨所作也颇值得称道,听说李咨幼年时,母亲被父亲遗弃,赶回舅家,李咨昼夜号泣,求父迎还其母,甚至绝荤食素进行祈祷,又能刻苦好学,自取功名,可嘉啊!”

于是,宋真宗钦定名次,李迪为状元,李咨为榜眼,夏侯麟为探花。

李迪授官将作监丞,通判徐州、兖州。任满后,入朝为秘书省著作郎、直史馆、三司盐铁判官。大中祥符元年(1008),宋真宗东封泰山,李迪再次担任兖州通判。不久因主持开封府发解试失当,被贬为监海州税。后来改任右司谏,知郓州。又召为纠察在京刑狱,迁起居舍人,安抚江淮,接着以尚书吏部员外郎之职任三司盐铁副使,升知制诰。

大中祥符七年(1014)正月,宋真宗临幸亳州(今属安徽),祭祀道教诸神,派李迪出知亳州。这之前,亳州一带有逃亡士卒胥亢等人聚众作乱,攻城掠邑,朝廷发兵剿捕,好长时间没有落网。地方治乱直接关系着皇帝此行的安危,李迪深感责任重大。到任后,立即着手部署剿寇。

他并不采取通常的增兵的办法,而是把朝廷派来的军队全部调回。官军的撤走自然松懈了胥亢一伙的警惕性,李迪派出的衙役很快摸清了胥亢躲藏的巢穴。李迪便亲率骁勇官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胥亢等人于蒙馆镇,一举全歼。李迪随即奏请宋真宗降诏严惩兵卒逃亡,凡逃亡三年以上者,即使投官自首,也要押赴京城斩首。

大中祥符八年(1015)七月,李迪以右谏议大夫,集贤院学士之职调知永兴军(治所在今西安)。长安城中多无赖子弟,横行不法,李迪下令逮捕其首恶分子,押送京师。不久,改任陕西都转运使。次年八月,李迪入朝升为翰林学士。

翰林学士掌起草制诰诏命,是皇帝身边的顾问秘书,地位清要。李迪在这一职位上充分显示了他的政治才能。

有一次,李迪在内东门单独接受宋真宗的召对,宋真宗拿出三司使马元方奏报的每年财政收支数给李迪看。这时连年发生旱灾、蝗灾,宋真宗担心财政入不敷出,问李迪怎么办。李迪回答: “太祖、太宗时在宫中设置内藏库,当初是想用作军费收复西北故土及作为荒年的机动开支。如今边疆宁绥,陛下若用内藏库积蓄补充国用,则可以宽减赋敛,不劳民力。”宋真宗说: “朕欲用李士衡代替马元方,等李士衡到任后,朕就拿出金帛数百万借给三司。”李迪说: “天子的财货无内外之别,请求诏令将这数百万赐予三司以示德泽,何必说借呢?”宋真宗非常高兴。李迪又说: “陛下东封泰山时,曾敕令沿途不得伐木开道,即使把驿舍或州县衙门作为行宫,也只令稍加粉刷而已。到临幸汾阴和亳州时,地方的土木之费,却超过东封时近百倍。现在旱蝗之灾,大概是天意在儆告陛下。”宋真宗叹了口气说: “你说的对,朕是为一二个大臣所误。”

大中祥符九年,宋真宗召李迪到龙图阁起草诏书,心事重重地问李迪: “曹玮在秦州,几次请求增兵,朝廷还未来得及答复,曹玮却又急忙提出辞职,边将中有谁可以代替曹玮?”李迪答: “曹玮知道吐蕃的唃厮啰阴谋入寇,觊觎关中,所以请求增兵防备,不是他胆怯。曹玮颇有智谋,诸将都比不上他,谁能代替他?陛下不愿意派兵,莫非是因为将要上玉皇大帝的圣号,讨厌兴师动众吧?如今关西屯兵不少,可以把各地有余的兵力集中起来,增派给曹玮。”宋真宗接着就问陕西驻有多少兵马。李迪说: “臣过去在陕西时,曾用小册子记录了当地的兵粮数,以备调发,这会儿就放在佩囊里。”宋真宗忙令他取出来,令内侍取过纸笔,当场写下了某地可留兵多少,其余的一律集结到秦州的疏稿。宋真宗看着李迪指挥若定的样子,大为欣赏,赞叹道: “真可谓廉颇、李牧在禁中也! ”不久,唃厮啰果然率兵三万余众入侵宋边,曹玮部署反击。消息传到开封,宋真宗急忙召见李迪,问: “曹玮能打胜吗?”李迪胸有成竹地说,“必胜!”宋真宗将信将疑,没再多问。

九月,朝廷果然接到了曹玮的捷报,说在伏羌寨三部谷击败唃厮啰,追击20余里,斩首千余级,生擒7人,缴获牛、马、衣服、器仗33000余。宋真宗大喜,再次召见李迪,问:“你怎么对曹玮的战况预料得这样准确?”李迪答曰: “唃厮啰大举入寇,曾派间谍扬言在某天攻下秦州后会餐,企图激怒曹玮。而曹玮勒兵不动,坐等其至,这是用的以逸待劳之计。臣因此知曹玮必胜。”宋真宗听罢,对李迪更加佩服,从此准备大加重用。

天禧三年(1017)九月,李迪进升给事中,官拜参知政事。次年,宋真宗又欲加封李迪为太子太傅,李迪说太祖、太宗时从来没有立过太保、太傅之职,予以推辞,于是令他兼太子宾客,并诏令皇太子赵祯象尊重老师一样对待太子宾客。李迪对赵祯尽心辅导,赵祯对李迪也特别敬重。太子宫有个殿侍名叫张迪,赵祯不想让他与李迪同名,遂为张迪改名张克一。

自大中祥符九年(1016)起,宋真宗患了疾病,说话都困难,政事多决于皇后刘氏之手。

刘皇后是益州华阳(今四川成都)人,幼年而孤,养于外祖父家,长大后嫁与银匠龚美为妻,并随龚美流落到京师。龚美以锻银为业,经常出入官豪府第。刘氏为糊口便操起幼年时学会的播鼗之技,在京城街头卖艺。鼗是一种小乐器,类似拨浪鼓,经刘氏纤手摇来,竟叮叮咚咚节奏铿锵,别具韵味。当时任襄王的宋真宗瞧了喜欢,便将她纳为妃子。宋真宗即位后,又进封她为修仪、德妃,备受宠爱。景德四年(1007),宋真宗正宫郭皇后病卒,欲立刘氏为后,被大臣谏阻。直到大中祥符五年(1012),才在宋真宗的坚持下被立为皇后,并渐渐参预外廷政事。龚美也被赐姓刘,认作刘皇后的哥哥,加官晋爵,官至马军都虞侯,另娶翰林学士钱惟演的妹妹为妻。

皇后干政,这是宋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引起了朝议纷纭。宰相寇准和李迪等人,按封建制度的常规持反对意见; 而参知政事丁谓、枢密使曹利用、翰林学士钱惟演等人,则从自己争权夺势的私利出发,表示支持。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斗争。

丁谓为人奸佞阴险,善于揣摩人意,靠了对宋真宗的逢迎,青云直上,寇准素恶其人。丁谓起先讨好寇准,有一次朝廷会宴,寇准的胡须沾上了羹汤,丁谓马上站起来亲手为寇准擦干净。寇准却不买帐,当场讥讽道: “丁参政是国家大臣,怎能屈尊为人擦胡须呢?”丁谓尴尬之极,遂对寇准怀恨在心。枢密使曹利用也与寇准有矛盾。曹利用靠了与契丹订立澶渊之盟,后又镇压宜州(今广西宜山)陈进起义,受到宋真宗赏识。但寇准瞧不起他,每当两人议事有分歧时,寇准就讽刺说: “君不过一介武夫,岂知此等大政?”丁谓和曹利用因此便串联在了一起。翰林学士钱惟演既与刘皇后攀亲,见丁谓权势日盛,便不惜屈身依附,又和丁谓结为亲家。

刘皇后在四川老家的亲戚,横行乡里,霸占百姓的盐井。官司打到御前,宋真宗念是刘皇后的宗亲,不想追究。丁谓和曹利用、钱惟演也迎合宋真宗的旨意,说什么: “此时正逢天旱,不应再制造冤狱,中伤百姓”。而寇准则坚持要依法治罪,引起刘皇后的强烈不满。

于是,丁谓、曹利用、钱惟演等人内结刘皇后,沆瀣一气,联党固权,合谋伺机排挤寇准。

朝廷高级臣僚中,只有李迪因政见相同、趣味相投,与寇准关系不错,但他们比较孤立。

宋真宗久受疾病之苦,自以为将不久于人世,曾想命太子赵祯监国。一次,他向亲信宦官周怀政有意无意地说出了这个打算。周怀政正在太子宫奉职,自然希望太子能掌握实权,自己好借机升擢,便跑去告诉了寇准。寇准本来就对刘皇后干预政事不以为然,遂向宋真宗密奏: “皇太子渐已成人,人望所属,愿陛下思社稷之重,付以神器,以固万世之根本。丁谓是个奸佞小人,不可以辅佐少主,请择方正大臣以为羽翼。”宋真宗点头答应。不料寇准酒后失言,被丁谓侦知此事。丁谓急找钱惟演等,通谋刘皇后,诬说寇准专权,图谋不轨。宋真宗患病后,事多健忘,这时竟不记得与寇准的前番谈话,轻信丁谓所言,将寇准罢为太子太傅,封莱国公。时在天禧四年(1020)六月。

接着,宋真宗欲拜李迪为相,李迪固辞。但宰相的职位是不能长时间空缺的,宋真宗仍想任命李迪。

七月十四日,李迪与钱惟演、兵部尚书冯拯召对于宋真宗的寝室滋福殿。说话间,太子赵祯忽然跑出来拜倒在宋真宗榻前,说: “蒙圣恩用宾客为相,儿臣特来谢恩。”宋真宗看着李迪说: “你还能推辞吗?”李迪知道赵祯出拜就是宋真宗安排的,事已至此,不便再说什么,况且他也不甘心坐视宰相之权轻易落入丁谓一伙佞臣之手。

十七日,李迪被正式任命为宰相。几天后,在钱惟演和刘皇后的极力活动下,丁谓也拜为宰相,位居李迪之上。

丁谓、李迪拜相后,宋真宗对待寇准依然如故。丁谓等人为巩固权力,进一步阴谋整倒寇准,双方的矛盾更加激化。

寇准入宫奏对,详细罗列了丁谓、曹利用等人交通勾结的事例,要求宋真宗严加鞫治。又说: “臣若有罪,应当与李迪同坐,不该单独被斥。”寇准富有政治才干,果敢刚毅,但有时颇好感情用事,不讲究斗争的策略和艺术。他要求与李迪同坐的话,本意或许是想表明在政治观点上他与李迪是完全一致的,他若有罪,李迪也有一份; 李迪升为宰相,说明李迪没错,那么他也没错。——要么他和李迪同为宰相,要么俩人一起罢职。这实际是把宋真宗逼到了两难的境地。寇准没有意识到,由于他的好刚使气,宋真宗已开始对他厌烦,在这场复杂激烈的权力斗争中,他被罢职已成定局。他拿李迪当筹码,除了使李迪也陷入被动,不会产生任何好的作用,而一旦李迪也被罢免,朝政便可能完全落入丁谓一伙之手。

寇准的话一出口,宋真宗立即就把李迪召来,与寇准当面对质。两人竟互不相让,在御前争执起来,宋真宗看了很不高兴。李迪几次使眼色示意寇准,两人一起退了出去。不一会,宋真宗传旨单独召李迪入见,虎着脸说: “寇准要贬往远方,你和丁谓、曹利用也要放于外任。”李迪从容说: “丁谓和曹利用的安排,须由翰林学士起草制书,臣只求派到一个小州县就可以了。”宋真宗沉吟良久,怒气渐渐消了些,说: “那你就写辞呈来吧。”

李迪出来,很快写好辞表送进去,宋真宗却完全变了个模样,轻快地说: “你们都没什么,这道辞章暂且留下再作商量吧。”宋真宗接着又召丁谓入对,丁谓请求任命寇准为节度使,派往外地,宋真宗不许。

正当双方斗争相持不下的关键时刻,一件对寇准极为不利的事件发生了。

寇准罢相后,宦官周怀政也受到了丁谓一伙的排挤,不让他亲近宋真宗,只是顾及他与太子赵祯的关系,没有马上显加黜责。周怀政忧惧不安,暗中策划杀死丁谓等人,再任寇准为相,奉宋真宗为太上皇,传位太子,废黜刘皇后。周怀政与其弟礼宾副使周怀信和宦官客省使杨崇勋、内殿承制杨怀吉、閤门祗侯杨怀玉密谋此事,约定本月二十五日动手。

岂料,二十四日夜,杨崇勋、杨怀吉竟跑到丁谓府中告了密,丁谓大惧,半夜穿便服乘妇人小轿偷偷来到曹利用家串通。第二天黎明,曹利用到崇政殿求见宋真宗,揭发此事。宋真宗即命捕获周怀政,经审供认不讳,押赴城西普安佛寺处斩。同谋周怀信、杨怀玉等充军流放。

二十八日,寇准贬为太常卿、出知相州,朝臣中与寇准关系较好者,如翰林学士盛度、枢密直学士王曙等皆被贬往地方。

周怀政被杀后,有人还企图废掉太子,宋真宗对此也颇为动心。李迪站出来,从容奏道: “陛下有几个儿子,竟有这种想法?”原来宋真宗生育的其他儿子都相继夭折,幸存的只有太子赵祯一人。李迪的话猛然提醒了宋真宗,使太子的地位得以保全。

有的记载还说,宋真宗患病期间,宋真宗的弟弟燕王赵元俨前来问疾,留在宫中数日不肯出。李迪等人担心他对太子赵祯不利,一直想找借口让他离去,总也想不出办法。有一次偶而见到翰林司宦官用金盂盛着热水,说要送给燕王,李迪心生一计,取过桌上的墨笔在水中一揽,热水变得乌黑,然后让宦官送去。赵元俨一见大惊,以为水中下了毒,忙不迭地上马跑出宫去。

然而,自从寇准被贬后,丁谓更加飞扬跋扈,甚至连任免官吏都独断专行。李迪在朝中益愈孤立,他曾满腔愤懑地对同僚说: “李迪以布衣中状元,十余年致位宰相,能够报国,死亦无恨,岂能附俪权臣为自己打算! ”于是李迪与丁谓一伙的矛盾斗争越来越激烈。

丁谓等人不想让寇准知相州,向宋真宗建议贬得远一些,宋真宗同意改为一个小州。丁谓退朝后在纸上写道: “奉圣旨,再贬寇准为远小处知州。”李迪说: “刚才圣旨并没提远字。”丁谓气势汹汹地说: “你也当面聆听了皇上的裁断,现在竟想擅改圣旨包庇寇准吗?”李迪怒不可遏,与丁谓争吵起来,从此两人积怨更深。

李迪建议令太子总领军国事,丁谓反对说: “将来皇上身体康复了怎么办?”李迪反唇相讥: “太子监国,难道不是古制吗?”双方又力争不已。

李迪和丁谓的斗争逐步升级,终于在十一月达到了高潮。

这时,朝廷议论宰执大臣的兼职事宜。李迪已拜为太子太傅,应加封为中书侍郎、尚书。丁谓坚决反对。等到起草制词,丁谓加为门下侍郎兼少师,李迪只加为中书侍郎兼左丞。按宋朝惯例,中书门下省的侍郎没有兼左右丞的,而李迪作为朝廷大臣也应当加为尚书,丁谓却一心压制李迪,只让他兼左丞。李迪气愤不堪,拂袖而去。

第二天,诸臣在待漏院等待早朝时,丁谓又提出封自己的党羽林特为枢密副使仍兼太子宾客。李迪说: “林特去年升迁右丞,今年升尚书、入东宫,这些都不是朝廷共同商议的,人们议论纷纷至今未息,况且已经奏请任命他为詹事了,怎可更改?”越说越气,遂破口大骂丁谓专横,骂着骂着,怒火更炽,抡起笏板欲打丁谓。丁谓见势不妙,慌忙跑了出去。同僚纷纷上前劝解,李迪怒发冲冠,坚决不听,遂怀着满腔怒火入对于长春殿。

宋真宗卧于榻上,内侍拿出一道制书呈于榻前,宋真宗说: “这是任命卿等兼东宫官的制书。”话音未落,李迪铁青着脸上前一步,说: “臣请求不受此命。”随口滔滔不绝慷慨陈词,痛斥丁谓奸邪弄权,中外莫不畏惧,臣愿与丁谓同下御史台对质,并说: “先前林特之子无故杀人,苦主至阙诉冤,无人理会,这是丁谓在故意包庇,所以人不敢言。寇准无罪而被罢斥,钱惟演又是丁谓的亲家,臣愿意与丁谓、钱惟演俱罢政柄,望陛下别择贤才为辅弼。曹利用、冯拯也是丁谓的朋党。”曹利用恶狠狠地说: “如果说仗着片文只字遭逢圣恩,臣的确不如李迪。但如果说奋空拳、捐性命,只身出使敌营,李迪哪能比得上臣!”宋真宗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丁谓说:“中书有不当之事吗?”丁谓答: “还是请陛下询问臣的同僚吧。”于是宋真宗问任中正、王曾,两人都附合丁谓,说:“中书除履行职责外,并没有什么旷缺之事。”

眼看着满朝大臣都倾向于丁谓,李迪的肺又快气炸了,脸色惨白,手直发抖。而宋真宗也对朝臣间的明争暗斗大为恼火。李迪、丁谓退出后,宋真宗留下曹利用和冯拯,说要把李、丁二人交付御史台审查。曹利用、冯拯说: “大臣下狱,不仅会震动朝野,而且丁谓本来没有争吵之意,平白与李迪一同受审,不合事宜。”宋真宗说: “曲直未分,怎能不辨!”遂命翰林学士刘筠起草制书,将李迪、丁谓各降一级,罢相,丁谓出知河南府,李迪出知郓州(今山东东平)。

制书还未下达,丁谓跑到承明殿求见宋真宗,说: “不是臣敢争,是他李迪无理取闹公然骂臣,臣不应与他同罢,请求留任。”钱惟演也怕丁谓罢相自己失去靠山,极力为丁谓求情。于是颁布的制书变成: 丁谓依旧留任宰相,李迪罢相出知郓州。李迪这次任相,前后只有四个月。

事实上,李迪被罢相,并不仅仅是与丁谓的纷争的结果,与刘皇后的幕后干预也有非常直接的关系。

李迪的头脑里有比较浓厚的封建等级观念。当初宋真宗要立刘氏这个街头卖艺的再嫁女子作皇后的时候,李迪就和参知政事赵安仁等人公开表示反对,说刘氏出身卑微,不可母仪天下,这使刘氏晚当了几天皇后,对此刘氏是不会不心存芥蒂的。

等到刘氏正位中宫渐渐干预朝政,李迪更明显地表现出了抵触情绪。有一次,宋真宗因病情加重,神志不清,竟怒气冲冲地对前来问安的大臣说: “昨夜宫中嫔妃全让皇后唤去了,剩下朕孤身一人独守空房! ”丁谓等人皆不作声,只有李迪说: “果真这样,何不以法治之?”可巧这时刘皇后躲在屏风后面,听得分明,对李迪更加怨恨。于是,丁谓媒孽于前,刘氏插手于后,终于使宋真宗将李迪罢相。

丁谓仗着刘皇后撑腰,短短几个月内就把两位宰相排挤出朝,更加专横,凡不阿附自己的人,即被指斥为“寇(准)党”,轻者贬官,重者流放。史称此时“朝中正人君子为之一空”。

乾兴元年(1022)正月二十九日,宋真宗病死,太子赵祯即位,是为宋仁宗,刘皇后升为太后,垂帘听政。丁谓愈益肆无忌惮,为显示自己的权威,进一步加紧对寇准、李迪等人的迫害。以交通周怀政的罪名把寇准从道州(今广西道县)司马再贬为雷州(今广东海康)司户参军,以党附寇准的罪名把李迪从知郓州再贬为衡州(今湖南衡阳)团练副使。

丁谓仍不甘心,必欲将寇、李二人置于死地而后快。他授意二个去道州和郓州赐诏的宦官,分别把一只插有宝剑的锦囊悬于马前,装出要有所诛斩的架势,企图让寇准、李迪见了畏罪自杀。

宦官来到道州,寇准正与客人饮酒。一见宦官凶神恶煞的模样,大伙皆惶恐不知所为,寇准却神态自若,派人对宦官说: “朝廷若赐寇准死,希望能看到诏书。”宦官见唬不住寇准,只得宣读了贬官的敕令。寇准接旨后,漫不经心,继续饮酒。

相比之下,李迪就不象寇准那样从容大度了。到郓州宣诏的宦官叫王仲宣,李迪闻知他带着宝剑,竟真以为是来杀自己的,叹声“我命休矣!”慌忙上吊自杀,幸亏被儿子李柬之及时发现救下,才没有死成。王仲宣见李迪可欺,便秉承丁谓的旨意,对李迪百般虐待。有来看望李迪的,王仲宣就把名字记下; 有人送给李迪食物,王仲宣故意扣到腐烂了丢掉也不给李迪吃。

李迪的门客邓余看不下去,怒道: “竖子欲杀我公讨好丁谓吗?邓余不怕死,你若害死我公,我定要杀你!”邓余便跟随李迪到了衡州,一路上严密保护,寸步不离李迪。王仲宣害怕邓余拚命,没敢再虐待李迪。

有人曾问丁谓: “李迪若真的被贬死,你如何应付人们的议论?”丁谓蛮不在乎地说: “将来若有好事的书生在这件事上舞文弄墨,顶多写一句‘天下惜之’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多行不义必自毙。丁谓的专横跋扈,引起了朝野上下的一致愤慨,开封城里流传民谣: “欲得天下宁,当拔眼中丁。”丁谓欲架空刘太后,独揽朝纲,更引起了刘太后的忌恨,乾兴元年(1022)六月,丁谓被贬到了崖州(今海南崖县)。

丁谓被贬,人心大快,朝廷政治风气有所改观,刘太后为了取得朝臣的广泛支持,主动消除与元老旧臣的摩擦。当年十二月,升李迪为秘书监、移知舒州。此后又历知江宁府、兖州、青州。

天圣七年(1029)九月,李迪徙知河南府(治在今洛阳),途经京师,入宫朝见。刘太后问: “卿过去不愿我参预国事,恐怕是错了。今日我保育天子如此,卿以为怎样?”刘太后垂帘听政七、八年,一改昔日争权夺势时的做法,号令严明,恩威加于天下,得到了朝野内外的广泛好评,李迪也在事实面前打消了以往的成见,心悦诚服地说: “臣受先帝厚恩,效命图报,今日见天子圣明,确实是太后圣德抚育的结果。”刘太后十分高兴,双方关系得到了改善。不久,李迪又以尚书左丞之职知河阳,迁工部尚书。

明道二年(1033)三月,刘太后死,宋仁宗亲政。四月,李迪应召入朝,拜资政殿大学士、判尚书都省。不几天,再次当了宰相。

这时李迪已经60多岁了,须发尽白,自以为蒙受不世之遇,更尽心辅佐,知无不为。真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残酷凄厉的政治风雨,惊心动魄的宦海沉浮,并没有使李迪变得圆滑顺世,他做人处事,依旧耿直果毅。然而,与率直相伴的往往是疏阔。李迪做事就始终存在着率直有余而周谨不足的毛病。再度任相之后,他越是知无不为,处事时也就越容易出现大大小小的漏洞。这些漏洞很快被新的政敌吕夷简抓住,一步步地把李迪又一次逼进了罢相的泥潭。

吕夷简为人阴佞,巧于逢迎,权欲亢奋,天圣六年(1028)拜相,宋仁宗亲政时被罢,数月后复任首相,他把李迪视为自己揽权的障碍。

李迪再次任相不久,任命张沔为侍御史,韩渎为殿中侍御史。按照宋朝祖制,台谏官员须由皇帝亲自降旨除授,宰相是没有资格任命的。李迪大概疏忽了这个重要制度。吕夷简复相后,就向宋仁宗奏论此事,宋仁宗说: “祖宗之法不可坏,宰相私用台谏官,那么宰相的过失就无人敢言了。”李迪这才明白出了问题,惶恐不安,张沔和韩渎随即被落职出朝。

吕夷简还故意利用李迪虑事不周的弱点,拆李迪的台。有一次,李迪策划某事,方案拿出后,吕夷简发现按李迪的处事风格,考虑问题不会象方案上拟定的那样周详,便问李迪的亲戚: “李相公的门下,有谁当他的参谋?”答曰: “相公没有别的门客,只有儿子李柬之的见识不在其父之下。”显然这个方案是李柬之替父谋划的。吕夷简心生一计,对李迪说: “令郎柬之是个天才,应付以重任。”李迪谦逊不敢当,吕夷简却拍着胸脯说: “进用贤才,正是夷简的本职,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于是奏请宋仁宗封李柬之为直集贤院、知邢州(今河北邢台)。吕夷简这一招端的老辣,可谓一箭三雕: 既让李柬之升了官,使李氏父子感激自己,又堂而皇之地赶走了李迪的得力助手,还使李迪在不知内情的人们眼中种下了任人唯亲的坏印象。

翰林侍读学士、右谏议大夫范讽是李迪的亲家,两人私交甚厚。范讽生性倜傥,好奇言危行,不拘小节。曾在担任御史中丞时,与宰相张士逊议事不合,范讽挖苦说: “大事不容易做,小事又不屑为,不知相公能干成何事?”遂劾罢张士逊,力援吕夷简入相,希望吕夷简能提拔自己。但吕夷简视之如虎,不但不敢荐举他,反而奏请宋仁宗命他出知兖州。范讽恼怒不堪,临行前对宋仁宗说: “陛下朝中已无忠臣,一旦纲纪大坏,想起来召臣回朝,又有何用!”这话宋仁宗听了不高兴,吕夷简则更忌恶他,决意通过痛击范讽来攻倒李迪。

在吕夷简的授意下,殿中侍御史庞籍上疏说: “已故驸马都尉吴元扆的侄子、东头供奉官吴守则,最近与尚继斌联姻,范讽曾送给吴守则一副银马鞍。吴守则监左藏库,范讽又替他谎报仓库有余财,使吴守则得以升转一官。请求付御史台鞫查此事。”李迪袒护范讽,将庞籍扣上奏事不实的罪名,贬为祠部员外郎、广东转运使。

吕夷简不甘心,仍暗中指使庞籍对范讽弹劾不已,说范讽放纵不拘礼法,如朝廷开释不治,必将败坏风俗。范讽亦上章自辩。宋仁宗遂诏令在南京(今河南商丘)开庭,命淮南转运使黄总、河北提点刑狱张嵩召庞籍、范讽对质。范讽本来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过失,但他散漫惯了,在这关键时刻,竟不等朝廷决定下达,擅自离开南京返回兖州。这一事可被吕夷简抓住了把柄,吕夷简乘机煽风点火,宋仁宗大怒,将范讽重贬为武昌行军司马,而且不准他签办公事。凡与范讽关系较好的吴守则、李逊、石延年等人,也都牵连在案,削官降职。

李迪是范讽的亲家,又多次袒护范讽,这时更脱不了干系。宋仁宗在延和殿召宰相裁决范讽之案时,就故意不让他参加。景祜二年(1035)二月十三日,李迪被罢为刑部尚书、知亳州。罢相的制书说: “姻联之内,险诈相朋,靡先事而上言,颇为臣而有隐。”给李迪下了个与姻亲私结朋党、欺君罔上的结论。

对于罢免李迪,宋仁宗起先并不十分坚决,毕竟这位老臣曾当过自己的老师,而且有保护之恩。于是,十五日,宋仁宗又收回成命,改任李迪为资政殿大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留居京师,班于三司使之上。显然宋仁宗仍想把李迪留在朝廷。对此,吕夷简是不会满意的。然而,还没等吕夷简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李迪本人却干了一件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糊涂事,再次给吕夷简提供了把柄。

李迪知道自己被罢相是吕夷简一手促成的,为了图谋东山再起,便上书弹劾吕夷简私自结交荆王赵元俨,曾经把赵元俨门下僧人惠清补为守阙鉴议。吕夷简请求辨明此事,宋仁宗命知制诰胥偃、度支副使张传审理。结果发现,补惠清为官的文件竟是李迪签发的,而当时吕夷简因郊祀斋戒没有上班! 李迪忘了这份文件是自己签发的,只记得惠清补官确实是吕夷简的意思,却不料反而给自己平白招来了是非。面对文件上的白纸黑字,李迪目瞪口呆,百口难辩,后悔不已。宋仁宗更加不满,将李迪降为太常卿、知密州(今山东诸城)。

李迪象一只斗败的公鸡,满怀悽怆地离开了开封。路上,他自言自语地说: “我不自量力,恃主上知遇之恩,自以为是宋璟,而把夷简视作姚崇,万万没想到他竟如此待我!”

景祐二年(1035)十二月,李迪复官刑部尚书、知徐州。上书请求到泰山为宋仁宗祈寿、祷生皇子。宋仁宗不冷不热地说: “大臣应关心百姓的疾苦,祈祷不是李迪所当做的。”不予准许。很久之后,李迪改为户部尚书、知兖州,复拜资政殿大学士。庆历初年,西夏元昊攻掠延州(今陕西延安),宋军屡屡败退。李迪请求守边,宋仁宗又不许。授李迪为彰信军节度使,知天雄军、青州。不久,以太子太傅致仕,归养于濮州。

后来,因儿子李柬之入朝任侍御史知杂事,李迪又被接回开封养老。宋仁宗几次遣使慰问,想召见他,他都因病谢绝。

庆历七年(1047),李迪病死,终年77岁。被追赠为司空、侍中,谥号“文定”。宋仁宗用篆字亲笔书写其碑文曰“遗直之碑”,又把他的葬地濮州邓侯乡改名叫遗直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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