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皮革修复翻新学校(古书画修复师VS书香世家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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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皮革修复翻新学校(古书画修复师VS书香世家贵公子)

第 1 章


  第1章

  室内光线极暗。

  只有床边的白釉花瓶内插着两枝淡粉色的西府海棠,像是唯一的色彩。


  忽然,一只白而纤细的女人皓腕慢慢地从大床一侧的黑色薄毯内蹭了出来,顷刻便破开了浓稠的晦暗。


  花瓣边缘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正颤抖着,欲坠未坠——

  蓦地,水珠滚落。

  在她淡粉色的指尖留下一道水痕。


  热。

  本来就很热的顾星檀像是被滚烫的水珠溅到,指尖下意识蜷缩,眼睫颤了两下,一双潋滟如水的眼眸怔怔地望过去。

  目之所及,皆是朦胧白雾。


  直到眼前出现一只属于男人的手,指骨与手掌的比例完美,肤色呈冷调的白,筋脉微浮,莫名透着几分禁欲。

  无疑是她见过最好看的手。


  而此时这只颇具禁欲感的指节正微微曲起,将她贴在脸颊的潮湿碎发拨开,不疾不徐地掠过同样溢出细细薄汗的颈部、蝴蝶骨……

  最后停在了最烫的那滴水珠处,略一用力,彻底碾碎了它。


  顾星檀‘嘶’了声。

  侧身想看清他的面容。


  随之而来,却是男人附在她耳畔慢条斯理的低喃: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他是又低又冷的音质,语调却温润清透,仿佛掉进万年冰雪中的羊脂白玉,温润中浸透了漫天寒霜的气息。

  偏偏说出来的话,竟是羞人至极的靡诗艳词。


  耳边回荡着这句靡艳的词句,下一刻,顾星檀纤长漂亮的睫毛蓦然掀开,彻底从梦中惊醒。


  *


  顾星檀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下意识环顾四周——

  发现自己正在博物馆的书画修复室内。

  呼吸间是古朴淡雅的沉香气,让原本砰砰乱跳的心脏逐渐平复下来。


  她略松口气。


  原来是梦。


  这时,顾星檀视线触及到宽大沉香木桌面上那张修复了半个月,尚未完工的《春宫秘戏图》。


  残破泛黄的画卷上,依稀可见一身段婀娜曼妙的少女伏在华贵的美人靠上,唯独纤细藕臂上缠绕着那件迤逦至地的薄纱外衣,贴于肌肤,透着香汗淋漓的靡丽氛围。


  旁边提的词正是那句: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找到让她做春梦的罪魁祸首了!

  这样想着,顾星檀想揉揉因为过度劳累而酸涩的眼尾,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还架在鼻梁上的淡金色细边眼镜。


  下一刻。

  外面传来敲门声。

  “顾老师。”


  顾星檀眼睫微微上挑,看向门口。

  她的眼型极美,似桃花眼,却更通透清澈,眸底像是盛满一池月光。

  因为揉过的缘故,眼皮尾端从洁白皮肤内浸出靡丽的胭脂色,就那么看着人时,自带一股子清冷冷的风情明艳。

  此时,美目流转,透着懒洋洋的散漫:“什么事儿?”


  南稚作为顾星檀的助手也有半年时间,可还是次次都被这位的美貌惊艳到。

  从她的角度,能清晰看到——


  靠在宽大沉香木椅上的少女,纤细肩膀披着件松垮的黑色针织外套,洁白的手臂懒懒地支在同材质的桌面上。

  另一只手正把玩着一块古董怀表,表壳做工精致,上面红宝石与钻石镶嵌成海棠花的形状,古典又奢华。


  随着动作,只见她耳畔金色的眼镜链轻轻晃动,嵌在细链两侧的小铃铛发出一阵极轻的碰撞声,越发衬得那张脸如精美至极的艺术品。


  美色暴击。

  南稚略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捂住自己的小心脏:“拜托老师收敛收敛美色吧!”

  “就是因为美貌太盛,才让大家看轻了您的修复技艺。”

  说着,三两步走上前,将平板电脑塞递给她。


  顾星檀虽然出身新贵豪门,却因为有一位国宝修复师的外公,自小耳濡目染,参与过不少大型古书画修复。

  于是,刚毕业便被国家博物馆特别聘请,越过学徒,一跃成了馆内最年轻的古书画修复师。

  然而自从上个月顾星檀在一次美术展意外露脸,凭借这张即便去娱乐圈都是天花板级别的神仙颜值走红网络,惹来众多媒体过度关注,引起了文物修复圈某些老古板们的不满。


  其中一位壁画修复大师公开表示:文物修复靠的不是脸,而是精湛的修复技艺与受得住寂寥的心性。

  几乎明示了顾星檀学艺不精,只会哗众取众。


  毕竟哪个修复师不是跟随师傅学习磨砺多年,才能独当一面,顾星檀这种简直就是圈子里的异类。


  南稚指着屏幕显示的微博页面,皱着眉头道:“原本网上都在夸您才貌双全,现在一窝蜂的开始质疑您在馆内走了特殊关系。”


  南稚话音刚落。

  却见方才满脸写着不以为意的顾星檀,此时唇瓣抿平成一条直线,表情凝重地看向最新刷出来的那条评论。


  南稚刚准备安慰她:

  “您天赋过人,大学时期就曾参与过各种大型书画修复任务,他们只看到……”


  还没说完。

  下一秒。

  这位大小姐伸出一根纤白葱指,指尖轻点屏幕:“这位网友竟然说我‘长得如此赏心悦目,不靠脸说不过去’啧——”

  “瞎说什么大实话。”


  虽然她的美貌毋庸置疑,南稚还是猝不及防懵逼了两秒,

  随即,语气幽幽提醒:“要不……您还是先关心关心今晚的文物拍卖会。”


  “拍卖会?”

  顾星檀乍然听到这词,匀出点心思,狐疑地看向南稚。


  对上她这个表情,南稚懂了。

  怕不是闭关修画半个月,把这茬给忘了。


  解释道:“您入职前曾单独修复的《云过山水图》也在拍卖行列,我刚才还听到馆内有人说要等着看您笑话。”

  毕竟,资深买家更看重老师傅修复的作品。

  如果今夜无人拍卖,之前网络上对她的高评价,就成了打脸,更让圈里那些人看了好戏。


  看笑话?

  顾星檀轻抚着自个精巧的下巴,忽而凉凉地笑了。


  南稚小心翼翼问:“负责人有给您发邀请函,所以……咱们还要去吗?”


  顾星檀没急着回答,反而气定神闲地将桌上那幅仅需补全缺口就可以完工的《春宫秘戏图》整理好,这才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想到什么般转身,朝着南稚勾勾指尖:“走呀,看笑话去。”


  “啊?”

  南稚望着顾星檀逐渐远去的身影,连忙追上去——

  看自己笑话吗?

  没想到顾老师格局这么大?


  *


  陵城已入冬,连月亮洒下来的光,仿佛都凝结成霜,风一吹,寒意便浸了骨。

  月光笼罩下的‘韶光里’双层别院,越发显得古朴韵致,是拍卖会负责人精挑细选的场地,力求契合本次文物拍卖的主题。


  顾星檀与南稚已经入场。


  在一楼大厅落座后,南稚发现给修复师安排的位置,寥寥坐着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师傅,唯独顾星檀一个年纪轻轻的,分外灼眼——

  她有些坐立难安:完了完了,就顾老师一个初出茅庐的文物修复新人。


  顾星檀自小见惯了这种场面,摘了护眼时戴得眼镜后,那双眸子在灯光下,波光潋色,仿佛能摄人心魂。

  这一眼,不知道钻进了场外多少人的心尖尖上。


  南稚作为挂件,都能感受到四周那些毫不掩饰打量的目光。

  偏偏顾星檀恍若无所知觉,淡定地翻着等会要拍卖文物的小册子。


  南稚越发忐忑,压低了声音问:“顾老师,您关注度这么高,要是没人拍……”


  顾星檀随意瞥了眼,顿时了然。

  红唇微微勾起,眉眼写满南稚熟悉的慵懒散漫劲儿。

  拉长了语调:“没人拍呀,简单——”


  “您有主意了?”

  南稚屏息凝神的期待下。


  顾星檀懒懒翻着册子,随口般:“我自己拍。”


  南稚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


  神特么自己拍!


  大概是顾星檀的淡定感染了南稚,她也逐渐冷静下来。

  不过,淡定没两秒。


  南稚忽然一把抓住顾星檀的手腕,低声惊呼:“啊啊啊,顾老师快看,容家那位大人物居然也来了!”


  顾星檀漫不经心问了句:“谁呀?”


  见顾星檀不感兴趣,南稚激动道:“就是商界那位以高山白雪著称的贵公子容总呀!据说洁身自好到令人发指,无数豪门名媛都铩羽而归,不知道谁能融化得了这位高山白雪。”


  已经翻到了小册子最后一页的顾星檀,听她这一连串的吹捧,终于升起点好奇,闲闲地撩起眼睫,望了过去。

  不需细找,一眼就猜到南稚提到的大人物是谁。


  男人被簇拥在最中央,身高接近一米九,黄金分割比的身材堪称一绝,着了身剪裁得当的黑色大衣,包裹在西裤的长腿充斥着满满的禁欲色彩,随着他信步上楼,悬在楼梯一侧的仿古灯幽静映着那张俊美雅致的面容。

  眉目淡如青山,处处透着让人难以接近的疏离感,仿佛高山冷域终年不融的积雪,斯文矜贵,端方清冷。


  顾星檀眸底滑过一抹惊艳:

  南稚倒是没夸大其词。


  大抵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

  容怀宴忽而顿住,循着视线望过去。


  恰好与顾星檀那双滟如秋水的双眸对上。


  男人俊美容颜完整映入她的眼瞳,顾星檀略怔了一下,脑海中电光火石——

  白日里那场混沌梦境里的男人,此时蓦然破开迷雾,有了真实感。


  是他。

  若不是在这里见到,她差点忘了自己这位八个月前才完婚的娃娃亲对象。


  难怪她觉得春宫秘戏图上的题词眼熟,原来这位禁欲系高山白雪,曾经在她耳边念过。


  顾星檀条件反射地坐直了身子,慢慢收起小册子。她本就穿了袭墨绿色缎面长裙,纤腰薄骨,仪态极雅,一改之前的慵懒散漫。


  这时,耳边传来南稚的提醒:“拍卖要开始了!”


  楼梯拐角。

  江秘书也看到了楼下的顾星檀,压低声音道:“容总,是太太。”


  容怀宴神色平静地‘嗯’了声,淡淡地收回视线,径自往二楼贵客区而去。


  让江颂已经到嗓子眼里那句:要不要请太太上楼

  重新咽回去。


  顾星檀修复的那幅《云过山水图》排在第八位,很快便轮到了。


  相较于南稚屏息凝神的紧张,顾星檀却有点走神,视线落在不远处雕刻了神兽纹样的木质圆柱,花纹精致,栩栩如生。


  主持人已经开始喊拍:“起拍价100万,第一次竞价……”


  “……”


  “无人竞价吗?”


  眼看着即将流拍。

  周围一片哗然。


  清初山水画起拍价本来就高,若是那些老师傅修复的,自然不乏高应价者,可惜……在场做过功课的都知道这幅作品的修复师年仅21岁,最近在网上很火。

  即便是喜欢这幅画的卖家也踌躇不定,担心自己是大冤种。

  毕竟——

  般网上突然爆红的,有没有真才实学不好说,多数都是昙花一现。


  隐约听到有人唏嘘:

  “连山水画能都流拍。”

  “如果流拍了,这还是今年第一幅流拍的清初古画。”

  山水画起拍价虽高,却也是最容易出手的拍卖品。毕竟喜欢古画的私人收藏家极多。


  有收藏家高谈论阔:“若这是老师傅修复的,竞价到五百万我都敢拍,可惜……”


  顾星檀细嫩的指腹无意识摩挲着随身携带的古董怀表上红宝石质地的海棠花瓣,一下一下,仿佛没听到那些人的议论。


  当主持人最后一次询问:“还没有人竞价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顾星檀无意般轻按了下侧凸起的开关,怀表陡然打开,她眼睫低垂,视线定在转动的指针上。


  秒针再过三圈,恰好九点。


  一圈。

  两圈。


  ……


  如果还没有人拍,

  她自己拍。


  “嘀—— ”

  九点整。


  顾星檀红唇微张,刚准备开口……


  一道冷而清润的嗓音传遍整个拍卖厅:“一千万。”

  好听的声线透过话筒,染着让人耳根子都酥麻的磁性,


  顾星檀蓦地抬眸望过去。

  半开的窗户内,只能看到男人清冷的侧颜,修长指尖正摩挲着墨彩山水的茶杯,袅袅升起的雾气模糊了男人那张端方如玉的面容,看不清神色。


  嘶……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一千万?!


  南稚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脸蛋,喃喃自语:“我不是做梦吧?”


  外面尽是满堂轩然,此刻二楼贵客间。


  端坐着的那几位,皆是穿着正装,其中一位亲自陪同的拍卖会负责人蓦地站起身,惊道:“容总,您应价太高了,这幅画最高也就五百万,一千万不值!”


  容怀宴没着急回答。


  片刻。

  包厢陷入令人心慌的寂静。


  容怀宴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水,薄唇瞬间覆上一层薄薄水色,竟平添几分瑰艳之色。

  放下墨彩茶盏时,发出一声清脆碎音。


  随之而来。

  是他温润中沁着淡淡凉意的音节:

  “值。”

第 2 章

  晚间十点,顾星檀从后门提前离场。

  ‘韶光里’是有点历史年头的庄园,没有刻意翻新,墙壁处处承继着时间的斑驳。

  唯独暗沉窄门两侧悬着两盏昏黄的灯笼,隐隐照亮了木质台阶上披着复古羊绒大衣的女子。

  与这景色融于一体,仿佛一张泛着幽幽岁月的古画。

  踩在木质的台阶上,顾星檀居高临下望着路边停着一辆全球限量版的黑色卡宴,车身流畅锐利,如懒洋洋卧在夜色里的猛兽,随时随地承受它的爆发力。

  而容怀宴的秘书江颂恭恭敬敬立在车旁,不知等了多久。

  在看到她的刹那,微弯下腰,展臂请她上车。

  顾星檀眼眸微微眯起,当她迈下台阶,踩着细高跟走向那辆超级豪车时——

  一瞬间。

  现代科技感与尘封的古韵交融,似一场视觉盛宴。

  这时,南稚气喘吁吁地从另一边跑过来,打破了寂静:

  “老师久等了,咱们车停在那边,走吧,外面好冷。”

  顾星檀略停下脚步,朝着她展颜一笑:“你自己回去吧,有人送我。”

  笑音略轻,又软又酥,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南稚下意识揉耳朵,想知道哪位这么有幸可以送美人回家!

  然而没等她来得及查户口,却见大美人已经袅袅婷婷地走向不远处那辆一看就很贵的顶级豪车。

  此时。

  见顾星檀走来,江秘书立刻拉开车门:“容太太,晚上好。”

  乍然听到这个称呼,顾星檀眸底现实划过一抹茫然,随后才反应过来。

  对哦。

  虽然跟便宜老公许久没见,也不能改变她已经是已婚少女的事实。

  上车时,顾星檀那双月光下清泠泠的眸子望向后排,刚打算夸容怀宴一句好眼光。

  此时,扫了眼空无一人的车厢,红唇凉凉勾起:“人呢?”

  江秘书从后视镜看到太太的神情,福至心灵解释道:“容总此次来拍卖会,是为了亲自拍下压轴那幅距今近千年的《万里江山图》。”

  思考半秒,顺便给自家boss说好话:“所以,容总让我来先来送您回家,他非常关心您。”

  顾星檀如何能瞧不出他夸张的措辞,随手扯过旁边冷灰色的毛毯盖住自己半露出来的纤细小腿,身子慵懒地往椅背上一靠,漫不经心地拉长语调:“哦?亏容总百忙之中,还没忘记自己有个太太呢。”

  “需要我谢主隆恩?”

  江秘书:“……”

  “不,您倒也不必,这么客气。”

  容总只是出差八个月,不是失忆去就诊八个月。

  一路上,他大气不敢出一声,默默把自己当成哑巴司机。

  生怕接不住太太的话。

  *

  江颂直接将她送到了枫湖居婚房那边。

  顾星檀没当回事。

  毕竟小别胜新婚的丈夫回来了,就算感情再塑料,也得住一起。

  她都懂。

  于是直奔主卧,泡了个热气腾腾的澡,又做了全套护肤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朦胧灯光下,少女披着白色薄绸浴袍从浴室出来,腰间缠着一根精致的珍珠链条当系带,随意绕了两圈,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绸滑的布料不经意滑开点,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自带旖旎撩人的风情明艳。

  空气中暗香萦绕,丝丝缕缕勾缠着人的呼吸,霸道地占据了袭满整个房间。

  顾星檀没急着上床。

  主要是她对那床——

  阴影深刻。

  深刻到,这段时间把有老公这事儿忘得差不多了,还能梦到床上的情景。

  同样都是第一次。

  在她还迷迷糊糊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容怀宴当晚就升级成游刃有余的情场高手。

  难不成这方面,也有天赋压制?

  顾星檀随手拂开贴在细嫩皮肤上的碎发,露出如天鹅一样优雅骄矜的肩颈线,走向占据了整面墙壁的落地窗。

  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落座,柔软身躯几乎蜷缩在里面,微卷的发尾垂落下来,懒洋洋地如同一只小猫儿。

  先是抿了口管家派人送来用于助眠的红酒,顾星檀才拧着精致的柳眉,若有所思地打开手机某个论坛app。

  连发三个帖子——

  [如何短时间内提高床技?]

  [老公第一次就很会玩,这正常吗?]

  [房事技术有天赋压制吗?]

  没等她返回去看回复。

  顾星檀感觉到自己指尖一麻,心尖都跟着抖了一下。

  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提示。

  她下意识松口气。

  等等?自己又没做坏事,干嘛要心虚!

  顾星檀理直气壮地打开微信。

  入目便是南稚发来的消息:

  南稚:【顾老师,目前安全吗?在干嘛呀?】

  自从看到顾老师上了那辆超级豪车,南稚就熄灭不了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顾星檀如何看不出她的心思,红唇慢悠悠地弯起一个弧度,故意逗她:【在……做合、法、嫖、娼的准备工作。】

  一分钟后。

  顾星檀收到了长达50秒的语音。

  她有点困了,一手点开语音,一手无意识地挑起松松垂落下来的珍珠链条尾端,在指尖把玩儿。

  “……”

  许久,语音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顾星檀以为她发错了时。

  下一秒。

  那边传来‘啊啊啊’的尖叫声。

  “老师你居然在嫖、娼!!!”

  顾星檀被她震得耳朵都快聋了。

  细白指尖下意识捏紧了珍珠链条。

  忽然,一道磁性清冽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嫖——娼?”

  “啪……”

  顾星檀条件反射般站起,谁知,不小心踩到了长长的睡袍裙摆,惯性坐回去的瞬间,连带着腰间那根细细的珍珠链子也被拽下来。

  就着落地窗外洒进来的月色,容怀宴神色自若地望着如今冠上容太太名号的女人,像是鉴赏一幅精美到无可挑剔的美人画卷。

  薄绸质地的睡袍如流水一样摇摇欲坠地悬挂在少女精致的肩颈线,因为腰链被扯开的缘故,腰间并无任何束缚,里面那裹了洁白的蕾丝若隐若现。

  短短几秒,顾星檀腰间少了系带束缚的睡袍,绸滑的布料晃了晃,最终还是没挂住她纤薄细腻的肩膀肌肤,顺势滑了下来。

  倒是没落在沙发上,反而被一只冷白如玉、骨节分明的长指勾住了布料。

  顾星檀下意识顺着指骨望过去。

  入目是一张比月光还要清冷的俊美面容,男人压在肩膀上的黑色大衣并未脱下,衬得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笔直,如墨的眼眸仿佛沾染上了外面的凛冽冰雪,此时眼睫平静垂落时,让她升起极重的压迫感。

  原本顾星檀不太懂为什么会有人将他奉为高山白雪。

  毕竟,在她少有的记忆里。

  容怀宴是跟靡诗艳词划等号的。

  顾星檀仰头看着他,突然有了真实感。

  错开视线后,大脑才恢复飞速运转,睁眼说瞎话答:“你听错了。”

  顺便强行转移话题,硬夸他:“容总眼光不错,我修复的那副画不亏,未来升值空间很高。”

  容怀宴没拆穿她。

  反而不急不慢地将搭在自己手指的睡袍重新给她提回去。

  男人指尖温度很低,不小心碰到她皮肤时,顾星檀被冰了一下,踩在地毯上那白润细嫩的足背不自觉拱起。

  至于升值?

  容怀宴摩挲了下指腹,不动声色道:“亏了。”

  顾星檀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亏?”

  明明修复的很完美。

  容怀宴眼眸掠起,余光瞥见垂落在她旁边那条由珍珠组成的精致腰链,神情自若地俯身捡起。

  看着那一颗颗莹润珍珠。

  忽而,男人薄唇勾起淡弧,难得耐心为容太太解答:“那副画升值到一千万,预估十年,五百万,我一小时就可以翻一倍。”

  “所以,很亏。”

  最后又补了一刀。

  顾星檀被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打算撸袖子跟他理论一番——

  论文物价值与资本家铜臭的上下关系。

  只是那双眼尾晕上胭脂色的双眸,明明是不服挑衅的眼神,却更像是含着一汪秋水,带着细细的钩子。

  一下。

  一下。

  谁知,刚站起身。

  身体蓦地一轻,随着细微的机械声,沙发椅背自动倒下。

  顾星檀重心不稳地倒在几乎变成一张单人床垫的沙发上,她素来清软慵懒的语调变了音,错愕喊了声:“容……怀宴?”

  纤细肩膀上松松挂着的绸滑睡袍铺散开来,如西府海棠层层叠叠绽放。

  下一秒。

  传来若有若无微凉的触感,等看清容怀宴在干嘛时,顾星檀的瞳孔陡然放大:“你、快松开我!”

  “嘘。”

  男人微凉的指骨抵上少女微启红唇,声线模糊地在她耳边烙下一句话,“容太太,我从不做亏本生意。”

  顾星檀眼尾覆上一层生理性的胭脂色。

  不做亏本生意?

  这什么吸血资本家的真面目!

  容怀宴动作不疾不徐,仿佛亲眼欣赏这幅史上最栩栩如生的画卷在他面前铺展开来,比解决八个月未纾解过的生理问题更重要。

  顾星檀眼睫抬起,她身绕珍珠链,而那人竟衣冠楚楚,连领带都没有乱。

  顾星檀被顿觉不平。

  细白藕臂努力伸直过去,妄想让他与自己一样。

  不知何时。

  链条断裂声响起。

  等顾星檀回过神来,旁边一颗颗造价极高的野生珍珠咕噜噜滚了一地,散落在雪白的长毛地毯上,凝着光泽,若隐若现。

  她没眼看,空气中充斥着容怀宴身上薄而淡的气息,像藏在层层积雪中的乌木,冰川与乌木香融合的浅浅气息。

  随着他越发逼近,似积雪在慢慢化开。

  霸道又无孔不入占据一切。

  顾星檀侧眸看他时。

  男人长指已经捻起一颗地上的珍珠,正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素来清润的音色,此时缠上一缕勾人的哑,“骤雨过,似琼珠乱撒,打遍新荷。”

  虽然还缓过神来,但有过一次经验的顾星檀轻易听出这词中的靡靡之意。

  这就是容家百年书香世家传承底蕴?

  顾星檀睫毛微潮,闭上眼睛不跟他对视。

  “容太太,雨后的珍珠,你喜欢吗?”

第 3 章

  翌日。

  阳光穿过外面簇簇交叠盛开的料峭寒梅,千丝万缕的金线照进透明玻璃,在床尾洒下旖旎光影。

  “叮铃——”

  手机声乍然响起,打破了一室静谧。

  顾星檀纤长漂亮的眼睫抖了几下,下意识往枕头底下摸摸索索。

  却摸了个空。

  她半睁着的漂亮双眸潋滟如水,迷迷糊糊看到躺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摆放的角度都是呈平行线。

  一看就不是自己平时作风。

  主卧很大,是那种冷色调的设计,简单中可见奢靡。

  此时房间内除了她之外,只残留清冽的乌木淡香,浸着零星靡丽气息。

  明明室温保持人体最舒适的温度,但莫名感觉有点冷。

  顾星檀醒盹儿半刻,直到手机重新吵闹,才慢吞吞地探身去拿。

  真丝薄被绸滑,随着动作,不经意露出颈下一抹极白皮肤,短短几秒,她重新陷进暖意融融的被窝,连带着雪上那零星散落的靡红痕迹,也一闪而逝。

  “喂?”

  顾星檀语调带点刚起床时软软的慵懒劲儿。

  南稚难得无心欣赏,声线有点急促:“老师,不好了,您半个月前申请补画芯用的薄绢刚宣布列入馆藏文物,所以申请被驳回了!”

  在古书画修复方面,最稀缺的是无疑是补画用的材料,一些古老绢纸珍贵,都得提前打申请。

  顾星檀陡然清醒,捏着金属边框的纤细指尖微微用力,粉中泛着点莹润的白。

  眼睫垂落,划过一抹若有所思。

  红唇却缓缓勾起冷弧:“现在才驳回?”

  那边南稚亦是气得不行:“对呀,距离馆长交给您修复《春宫秘戏图》只剩下半个月,哪里还有时间去磨纸张问题?他们分明是故意的!”

  被列入馆藏文物,绝不是上面拍拍脑袋就拍板的。

  明明可以早早驳回,顾老师也能早做打算,偏偏把申请扣在那里。

  听着南稚各种猜测,顾星檀心中有数。

  细白脸蛋蹭着绸滑的真丝薄被,感觉到柔软触感,冷静几分。

  慢条斯理地拉长了语调:“知道了。”

  尾音缠了点凉凉笑音。

  “您还笑得出来!”

  南稚提醒道,“这幅画可是您入职后第一个修复任务,也是馆内公认的考察,如果任务没有顺利完成……”

  顾星檀听得出她未尽之意。

  如果考察失败,就坐实了她能力不行,不配成为国家博物馆的古书画修复师。

  “见面在说。”

  顾星檀挂断电话后,扫了眼悬在墙壁上白色雕塑钟表,竟然已经11点。

  难怪‘资本家’不见踪影。

  原本加班加点修了半个月,以为今天能好好休息。

  现在——

  啧。

  顾星檀再无睡意,懒洋洋地起身将滑到床尾的睡袍捡起来披上,赤着一双玉足往浴室走去。

  谁知,刚走了两步,细嫩足底便被散落在长毛地毯上的珍珠硌了一下。

  “嘶……”

  顾星檀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今天倒霉事一个接着一个。

  刚想对着罪魁祸首出气,入目却是满地白润晶莹的野生珍珠,毫无规律地分散在主卧每一个角落。

  顾星檀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昨晚那男人用明明清润低凉的嗓音,说着那靡靡之言。

  神特么!

  雨后的珍珠。

  顾星檀深深怀疑:

  容怀宴真的是去出差,而不是背着她上了什么房事速成班?

  进步飞速,比第一次还要让她招架不住。

  一时之间。

  没忍住,比珍珠还精致的小脚轻轻踹了踹最旁边那颗珠子。

  珠子光滑,瞬间飞到墙壁边缘。

  发出细微一声响。

  顾星檀攥了攥纤指:

  学习这方面经验,和寻找新的补画绢纸一样,刻不容缓!

  *

  下午两点钟,顾星檀坐上南稚来接她的车。

  只见她一如既往没骨头般慵懒地倚靠在副驾驶的座椅,细白指尖一手滑动着手机屏幕,另外一只手自然搭在膝盖,拨弄着随身携带的那精致又奢华的古董怀表。

  寂静的空间,只有轻而有规律的机械开合声。

  顾星檀眼尾微微垂下,似乎在思索什么重大问题,又带着几分不自知的无辜勾人。

  等红灯时,见她这么认真,南稚偏头问:“顾老师,您在看什么,研究替换的补纸吗?”

  顾星檀亮起的屏幕映入眼帘——

  论坛帖标题硕大无比:

  [如何短时间内提高床技?]

  南稚脑子里火花四溅。

  忽然想起昨晚顾星檀惊世骇俗的‘嫖、娼’言论。

  像是丢了魂一样小声问:“老师……”

  “您昨晚真去那啥了?”

  嫖得还是住在陵城首屈一指顶级豪宅,拥有顶级豪车的男人?

  所以现在是事后复习巩固?

  看着南稚那张写满“震撼我全家”的小脸蛋。

  从起床到现在心情一直不怎么样的顾星檀被愉悦到,余光瞧见红绿灯交换,伸出瓷白如玉的一根食指,轻抵南稚眉心:“专心开车。”

  碍于顾老师的美人命还悬在自己手里,南稚强迫自己认真开车。

  她还是没忍住:“老师,嫖、娼、违、法!”

  顾星檀瞥见她快要皱成包子的小脸,忽然笑了,慢悠悠地从唇间溢出了句,“我有证,绝对合法。”

  随即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帖子。

  热评第一:逆袭床技野神指南。附链接

  下面回复全都是:[已下单,层主好人一生平安。]

  原本顾星檀是怀疑某些商家趁机打广告。

  迟疑了秒,好奇心战胜一切。

  然后——

  橘色亮眼的购买页面,打开了顾·小菜鸡·星檀新世界的大门!

  小到各种型号、香味的计生用品,薄如蝉翼的情趣内衣,适用于各种情景的服装,大到可以布景的建筑用品、家具等等。

  其类型囊括古今中外、飞禽走兽,应有尽有。

  这厢,南稚绞尽脑汁都没想通,怎么就合法了呢?

  半晌,还是纠结着问出口:“到底什么证呀?”

  顾星檀望着屏幕,被大量新知识冲击得神思飘忽,漫不经心答:“结婚证。”

  这话一出。

  车厢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直到安全抵达目的地——

  南稚还是恍恍惚惚,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

  这个消息,比顾老师嫖男人还要刺激!

  顾星檀站定了会儿,仰头看向八宝阁有些陈旧的牌匾,这家古董店的年龄,可以追述到民国时期,经历时代的颠沛流离,如今隐于一条单薄巷子。

  “站在门口发什么呆?”

  一道戏谑含笑的男人声音传来。

  顾星檀定了定神,想到正事。

  拾级而上时,已经恢复淡定自若,走向站在牌匾下的古董店老板周鹤聆,开门见山:“师兄,我来寻纸。”

  她与周鹤聆渊源颇深,外公与周家比邻而居,因为同龄人的缘故,幼时逢假期顾星檀去外公家住,都会找他一起玩。

  巧的是。

  又上了同一大学,还是同个专业的‘嫡亲’师兄妹。

  不过周鹤聆毕业后,继承了传到他手里的古董店,并未从事修复行业。

  如今闲着没事,每天听曲喝茶,年纪轻轻,就过起了养老生活,日子悠闲又潇洒。

  一小时后。

  周鹤聆留了一头几乎及腰的长发,乌黑润泽,穿着雨过天晴色的长衫,看似斯文,偏偏此时随性地倚在木质镂空的隔断边缘,细长手指夹着一根烟,透着一股子野性的魅力,与他形成极致的反差感。

  望着正一张一张选纸的顾星檀,见她拧眉,狭长的眸子微微挑起:“没合适的?”

  顾星檀本来是把希望压在周鹤聆身上的。

  毕竟他这里适合用于修复的纸种类多,偶尔也会去收购一些新纸。

  谁知,关键时候,一张能用的都没有。

  “我想要类似于宋绢那种细密绢,这些都太稀薄了。”

  顾星檀想到找不到修复用纸的后果,指尖抵着额角揉了揉,终于开始有危机感。

  为了选纸,灯开的极亮。

  冷白灯光下,少女眼尾低垂,红唇抿着,她真正认真时,没有往日那般慵懒笑意,此时表情淡淡的,属于名门养成的疏离冷艳感渐渐蔓延出来。

  南稚咬着唇:“要是没合适的纸,老师你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周鹤聆听南稚解释这纸的重要性后。

  忽而吸了口烟,隔着白雾,气定神闲道:“你那便宜老公不是回来了吗,他手里可有得是纸绢。”

  “别说用于修复的,就算是真正的宋绢,他手里也有。”

  顾星檀第一反应就是:“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

  毕竟容怀宴昨晚才到陵城。

  他们关系很好吗?

  之前听说她要嫁给容怀宴时,周鹤聆还跟她造谣过容怀宴之所以洁身自好,身边没女人,肯定是那方面不行。

  她眯了眯如浸了秋水的含情眸,怀疑道:“你不会……暗恋他吧?”

  “咳咳咳!”

  周鹤聆头一次被烟呛了。

  眼看着她越想越歪,周鹤聆无奈解释:“昨晚他花了八亿拍下那幅《万里江山图》。”

  “大张旗鼓地宣布他回归陵城,谁不知道!”

  顾星檀若有所思,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幅近千年的古画珍稀至极,许多有实力的收藏家以及有钱大佬都虎视眈眈。

  拿下它,不知道多花了多少钱!

  顾星檀想想昨晚容怀宴用一千万拍下她修复的画,还喊着亏了五百万。

  反手八亿拍另一幅残破不堪,还不知道能不能修复好的古画,倒是一声不吭。

  周鹤聆怕她那张嘴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直接送客。

  “行了,找老公去吧。”

  “我下班了。”

  ……

  古董店外。

  不过下午三点,外面就有点阴。

  天空仿佛被泼上了瑰丽浓郁暗蓝色调颜料的油画,有种雾沉沉的破碎美感。

  一个接着一个的劲爆消息,让南稚彻底佛了。

  幽幽道:“顾老师,原来你昨晚嫖的是我男神。”

  “怎么,你有什么见解?”顾星檀神情自若地迈下台阶,动作不大,却有她独有的慵懒随性。

  回眸看向跟在她身后的南稚。

  这一扬眸浅笑的盛世美颜,让重度颜控的南稚把到嘴‘顾老师已婚为什么不告诉她可爱的小助手’的抱怨咽了回去。

  呜呜呜。

  美成这样,嫁给她男神,不亏。

  更重要的是——

  南稚恢复往日活力:“容公子出身百年世家,容家是出了名了底蕴丰厚,古董藏品众多,肯定会有您要的绢纸。”

  毕竟周老板可是对全世界各大藏品收在谁手里,都如数家珍,他说有,绝对就有。

  “我们赶紧去拿,时间紧!”

  顾星檀悠悠叹了声,表情苦恼:哪有她想得那么轻松。

  “实不相瞒,我跟你男神,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互嫖关系而已。”

  并没有熟到可以伸手跟他要东西。

  南稚张大了嘴。

  确定自己没听错?

  不是普普通通的‘夫妻’关系?

  而是‘互嫖’关系?

  豪门夫妻都是这么玩儿的吗?

  “算了,我试试吧。”短时间也没其他办法。

  顾星檀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很快下了决定。

  目前来看,有方向,是好事。

  然后刚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容怀宴,就遭遇滑铁卢。

  没错。

  他们夫妻塑料到没有交换联系方式。

  南稚目瞪口呆:“……”

  顾星檀白生生的指尖愣是顿在屏幕上足足三十秒,才故作镇定,“没事,我还有plan b.”

  随即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勉强找出一张已经被压得皱巴巴的名片。

  是昨晚江秘书送她回枫湖居后留下的。

  幸好没扔。

  江秘书很靠谱,直接发来定位。

  等抵达今夜白会馆时,外面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一下车,刺骨清寒的风仿佛能透过单薄的布料,钻进骨子里。

  顾星檀缓缓裹紧了身上披着的黑色大衣,眼尾扬起,望着这栋从外观看就极度奢侈的建筑物。

  作为陵城最纸醉金迷的地方,来的客人非富即贵,穿着随便的话,大概率会被拦下。

  懒得回家,顾星檀先去惯常去的造型工作室,挑了件摇曳生姿的红色吊带长裙,真丝布料格外贴合身材,没有太多装饰,只有若隐若现的白净脚腕,缠了一根淡金色的细细脚链。

  妆容极淡,偏偏唇色艳丽至极,皮肤又是极白的,美貌极具攻击性,让人移不开眼睛。

  见天色不好,顾星檀让南稚先回家。

  自己一个人慢悠悠踩着细细的高跟鞋往里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路人的心尖上。

  刚一进门。

  便有侍童主动来接她的大衣,并指路。

  顾星檀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包厢门口。

  门半开着,她下意识寻找容怀宴的身影。

  只是包厢内烟雾缭绕,顾星檀精致的柳眉忍不住蹙了蹙。

  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刚打算进去。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轻轻柔柔的女声:“这里不能随便乱进。”

  顾星檀淡淡地瞥了眼拦在她面前的女人,收回视线,又看向包厢里侧:“我找容总谈个生意。”

  唐旖若看清楚顾星檀那张冷艳又精致的脸蛋后,略顿了一秒,却毫无让道的意思,重复那句:“这是私人局,不是谈生意的地方,你不能进。”

  顾星檀红唇翘起一点弧度,眼睫微微垂落,像是终于细细地瞧了面前这个清丽淡雅的女人,“如果,我偏要今天谈呢?”

  细嫩指腹摩挲着掌心那枚古董怀表的红宝石花瓣,一下一下。

  若是熟悉她的人一定能看出来。

  这是耐心告罄的意思。

  恰好——

  顾星檀看到了坐在牌桌里侧那格外灼眼的男人。

  昏黄暗淡的灯下,男人捏着纸牌的长指呈玉质的冷感,姿态端方,眉目矜贵,仿佛并不是在牌桌玩乐,而是在做阳春白雪一样的雅事。

  俨然把君子端方这个词阐述到了极致。

  也,让人很想破坏掉。

  顾星檀果断绕过拦在她面前的女人。

  唐旖若猝不及防。

  众目睽睽之下,红裙雪肤的少女一步一步踏进了烟雾缭绕的纸醉金迷之地。

  众人齐刷刷看向这个突然闯入的冷艳美人。

  有点惊讶。

  顾星檀对任何人都视而不见,目标明确,直奔容怀宴。

  大家恍然大悟。

  原来这位大美人目标是容怀宴呀,那她要伤心而归了。

  毕竟,容公子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清心寡欲。

  唯独容怀宴,恍若无觉,任由顾星檀靠近。

  下一秒。

  他长指间尚未丢出去的纸牌被两根纤纤细指从背后捏住。

  容怀宴云淡风轻地顺势松开,任由她拿走。

  而后。

  静等着看笑话的众人看到了震惊一辈子的画面——

  只见一袭红裙的少女大胆又嚣张地往被公认是高岭之花的容公子大腿上落座。

  纤指捏得那张纸牌顺着这位大佬修长冷白的脖颈慢条斯理地划至他的喉结,顿了半秒,锋利的边缘来回摩挲。

  与此同时,偏偏用清软又慵懒的嗓音道:“容总,我这里有个生意,你要不要做一做呀?”

  说‘做一做’这三个字时,语调刻意拉长几分,仿佛盛夏融化的糖丝儿,旖旎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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