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具厂需要什么(东莞往事：玩具厂里女工多，男孩成了香饽饽，流水线上的爱情)

Posted 2023-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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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具厂需要什么(东莞往事：玩具厂里女工多，男孩成了香饽饽，流水线上的爱情)

口述人：张东建（山东东明人）

撰文：张小强

1999年我初中毕业，那个时候，在老家农村的孩子很少有人能上高中，初中毕业之后，也就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活，我随老乡来到了东莞常平，90年代的东莞，可以说是中国最繁忙的城市，晚上可以看到工业区里依然是灯火通明，车间里机器轰鸣，也催生了很多东莞的大排档，这些大排档很多开在工业区和城中村里，他们通常都是晚上开门，主要的顾客也是上夜班的打工者。

90年代的整个广东，可以说外贸生意异常的好，中国强大的劳动力和城市化进程，让中国成为世界的工厂，那时候东莞几乎所有的工厂都是昼夜加班，很多都是三班倒，机器轰鸣不休，员工日夜倒班。

那时候，东莞的工厂通常是劳动密集型的工厂，多以服装厂、鞋厂、五金厂等为主要产业，这样的工厂里，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而且多以女工为主，而且年龄都是20岁上下，相对而言，工厂男工却没有女工那么多，这样也就形成了女多男少的局面。

我的老乡在一家玩具厂上班，他已经来到东莞多年，说起他，可以说是有太多的故事，曾经他经历了太多的坎坷和磨难，他可以说是很多人口中的传奇。

我的老乡姓姚，他父亲早亡，后随母亲改嫁到同村的一户人家，本来姓张的他，也改为姓姚，他随母亲改嫁到姚家之后，又生了三个弟弟三个妹妹，家里负担非常大，为此他就早早的辍学，为了帮扶家里抚养弟弟妹妹，他自身来到广州。

他睡过高架桥下面，在街上捡过废品，最难的时候，他两天仅仅吃了一顿饭，他刚到广州的时候靠打零工，弄一点生活费，在广东过着流浪的生活。

他始终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能工作的机会，在这段流浪的日子里，他也经常游走于各个工业区，后来还是让他找到了机会，进了一家玩具厂，成为了一名玩具厂里的普通工人。

也许是机会太难得了，他非常珍惜这次工作机会，在厂里非常努力，而且还向老员工主动学习技术，社会能改变一个人，当你经历了磨难，经历挫折之后，自己会变得非常努力，所以也在厂里一步步站稳了脚跟，一步步从普通的员工，坐到了车间主管。

他就一直在这家厂里干到了今天，因为他独当一面的能力，也让老板非常地倚重他，他也成为了厂里的前几位的人物，因此我还进厂就变得简单起来。

我们上班的玩具厂位于东莞厚街，算是一个中小型的玩具厂，那时候在东莞有很多大型的玩具厂，工人甚至超过万人以上，我们厂里有工人大概两千多人，男工也只有四五百人，像玩具厂和服装厂，大部分都是女工，那个年代娱乐活动不多。

当工厂爱情却颇为盛行，因为工厂男女都非常年轻，进厂的时候多是单身，远离故乡，想家、寂寞在所难免，慰藉心灵，驱赶寂寞的最好方式，就是爱情。

常常可以看到男女工人一起逛街，一起吃饭的情景。

那时候我单身一人，只能和一些单身的工友混迹在一起，偶尔打打扑克，但多半的时间，我喜欢看书，希望把自己的心灵带到书中，带到别人的故事里。

工厂里的爱情一般都会分几步，第一步就是发托糖，广东人叫恋爱为拍拖，其实那时候，男生想找女朋友非常容易，毕竟女孩都是怀春的年纪，而且加上工厂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很多其貌不扬的男孩子都能找到漂亮的女孩。

如果两个人一旦确立男女朋友关系，男孩就会买些糖发给工友，类似于北方的喜糖，意在告诉其他人，此女已经名花有主了，其他人不要再惦记了。

我有一工友，河北廊坊人，名叫王民杰，他很喜欢抽烟，烟瘾之大令人咂舌，而且长相也其貌不扬，个子不高，长长的头发，但他在追女孩方面，却是颇有心得，那时候是我佩服和崇拜的对象。

厂里有一个陕西安康的妹子，名叫张甜，虽然稍有丰腴，但身材却是均匀，皮肤白皙，可以说是一个十足的美女。

却被王民杰拿下，让我们这样的男生好生羡慕，但无奈没有那位兄弟的口才和追女的才能。

我只能羡慕别人，平时我就是没事的时候，就是看看杂志或者小说消磨时间。

其实后来王民杰也没有和张甜走到一起，但有那么一段美好的回忆，也是一个不错的事情，厂里的年轻人来自东南西北，也许离开工厂永远都不会再见面。

很多工厂情侣，也有人在家里已经订婚，甚至有人已经婚配，有人离开东莞回家便和他人成婚。

一般确定关系之后的情侣，便会在附近的地方租房，过上甜蜜的生活，；王民杰和张甜后来也像其他的恋人一样出去同居。

因为我和王民杰关系不错，休息的时候，他就邀请我去他的出租房里喝酒，其实也不做饭，多半是打包一些凉菜，在楼下小卖部买一箱冰镇啤酒。

在王民杰和张甜的出租房里，我认识了张甜的老乡张楠，张楠和张甜在一个村，算起来还是本家的堂姐，因为我几次去王民杰那里都见到了张楠，两个人共同吃过几顿饭，吃完饭之后，我们四个人常常一起打牌。

彼时，我不常和女孩子打交道，和女孩子说上几句话，有时候都会脸红，我和张楠对面而坐，我甚至不敢直视，但面对年龄相仿的漂亮女孩，还是免不了多看几眼，张楠倒是非常大方。

在这样的厂里女孩子比男孩子还要多，甚至有些女孩比男孩还要大胆，曾几何时，有女孩子留宿男生宿舍，虽然每个都有一个布帘子拉着，但能有这样胆量的女生，可谓是性情中人，情到深处，如此奋不顾身。

那时候的工厂主管们的权力可谓之大，因为工厂都是计件工资，每个部门主管，可以在自己范围之内的工作制定相应的单价，控制其质量，以达到控制成本和品质的目的，当然这和工人最大的关系就是收入了。

老板把权力给到主管，但也会因此而产生一些问题，甚至他们会把自己的老乡和朋友分到一个组里，无形中照顾自己的人。

有些女生，想到一个工价高的组去，甚至要不惜牺牲美艳，只要和他们搞好关系，在那个工厂里，就不愁会有高工资。

所以男主管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差事，可以说如果男工能当上主管，肯定就会桃花朵朵开，女孩甚至还会主动追求男生。

然而在这个厂里最让我佩服的还是我的另外一个工友，他叫李伟，内蒙古人，此人看起来很老实的样子，人长得一般，但却有一口的黄牙，也许是他很小就抽烟的原因吧，他看起来虽然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人，但却征服了厂里的一个女主管，女主管还是老板的亲戚。

虽然两个人地位悬殊之大，而且女友长相确是美艳，对他也不错，但他后来却又和厂里一个号称厂花的东北女孩好上了。

李伟在女主管和东北女孩两者之间自由切换，把自己游走在两者之间。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后来女主管发现此事，当然是非常恼火，很多人认为李伟肯定会弃东北女孩于不顾，和女主管双宿双飞，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两个人却为了爱情选择双双辞职，最终还修成正果。

在那时候，实属难得。

后来我发现王民杰和张甜其实是有意地撮合我和张楠，一日我们四个人在出租房里一起玩耍，期间张甜说自己不舒服，让王民杰一起去医院检查，让我和张楠两个人留在那里等待。

张楠说她有些累了，就躺在张甜床上休息，我们两个尬聊了一会儿，她竟然在床上睡着了，也许是她睡着的缘故，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看到她侧躺在床上，形成一条美好的曲线，白皙的脸上，一个樱桃小口。

我坐在床边，心里砰砰地跳，而且闻到她身上点点的香水味。

她醒来之后，看到我坐在床边，脸上飞上红云，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像张楠表示喜欢她，希望她能做我的女朋友。

我没想到的是，张楠竟然爽快地答应了，既然确立了关系，我也和其他人一样，买了拖糖，向身边的兄弟和工友们宣布我已经脱离单身，但最重要的还是宣布张楠已经是我女朋友了，其他的人不要再惦记此女。

相比张甜的热情似火，张楠却多了一份的文静，后来我们一起去外面租房子，她喜欢在家里安安静静地收拾房间，虽然只是一个简陋的出租屋，但却被她装扮的非常的温馨，在那个打工的岁月里，给我另外家的温馨和温暖。

虽然她是陕西人，我非常吃她做的饭，感觉张楠就是我心目中的贤妻良母，如果一辈子能娶上一个这样的媳妇，也许我也能得到自己的幸福。

在那间小小的出租房里，有我太多的幸福，我们两个常常在下班之后，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憧憬我们的未来。

然而后来，她家里来信，让她赶回陕西老家一趟，我本认为就一个普通的回家探亲，谁曾想也成为我们两个关系的转折点，她回家之后一直都没有回来，也没有和我联系，为此我感到颇为不解。

无奈之下，我只能找张甜打听，张甜表示不知道原因，从张甜甜支支吾吾的举动我知道，她肯定有难言之隐，并非完全不知情。

王民杰却偷偷告诉我，张楠就在老家，她家里给她安排一桩婚事，让她必须完婚。

原来张楠在和我交往之前，她就在家里订了一桩婚事，虽然她自己不同意，但父母之命难违，她虽然不同意，但应该也不肯能再从陕西前往广东。

我决定前往陕西找张楠，但是到了陕西之后，没有得见，只能一个人从陕西回到东莞，我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

这种工厂里的爱情，在二十年前，很多都没有一个好的结果，两年之后我在家里和邻村的一个姑娘完婚。

婚后妻子也跟随我到了广东打工，但在我的生命中，始终有一个我放不下的人，说不上是亲人还是朋友，在那段岁月里，两个人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