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百科卖剑买牛的成语故事

Posted 2022-03-22 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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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百科卖剑买牛的成语故事

渤海人卖剑买牛

宣帝①即位，久之，渤海②左右郡岁饥，盗贼并起，二千石不能禽制③。上选能治者，丞相御史举遂可用④，上以为渤海太守。时遂年七十余，召见，形貌短小，宣帝望见，不副所闻，心内轻焉。谓遂曰：“渤海废乱，朕甚忧之。君欲何以息其盗贼，以称朕意？”遂对曰：“海濒⑤遐远，不沾圣化，其民困于饥寒而吏不恤，故使陛下赤子盗弄陛下之兵于潢池中耳⑥。今欲使臣胜之耶，将安之也？”上闻遂对，甚说⑦，答曰：“选用贤良，固欲安之也。”遂曰：“臣闻治乱民犹治乱绳，不可急也；唯缓之，然后可治。臣愿丞相御史且无拘臣以文法，得一切便宜从事。”上许焉，加赐黄金赠遣。乘传⑧至渤海界，郡闻新太守至，发兵以迎，遂皆遣还。移书敕属县：“悉罢逐捕盗贼吏，诸持锄钩田器者皆为良民，吏无得问，持兵者乃为盗贼。”遂单车独行至府，郡中翕然⑨，盗贼亦皆罢。渤海又多劫略相随，闻遂教令，即时解散，弃其兵弩而持钩锄，盗贼于是悉平，民安土乐业。遂乃开仓廪⑩假贫民，选用良吏，尉安(11)牧养焉。

遂见齐(12)俗奢侈，好末技，不田作，乃躬率以俭约，劝民务农桑，令口种一树榆(13)、百本薤(14)、五十本葱、一畦韭，家二母彘(15)、五鸡。民有带持刀剑者，使卖剑买牛，卖刀买犊(16)，曰：“何为带牛佩犊！”春夏不得不趋田亩，秋冬课收敛，益蓄果实菱芡(17)。劳来循行，郡中皆有畜积，吏民皆富实。狱讼止息。

数年，上遣使者征遂，议曹(18)王生愿从。功曹以为王生素耆酒(19)，亡(20)节度，不可使。遂不忍逆，从至京师。王生日饮酒，不视太守。会遂引入宫，王生醉，从后呼，曰：“明府(21)且止，愿有所白。”遂还问其故，王生曰：“天子即问君何以治渤海，君不可有所陈对，宜曰：‘皆圣主之德，非小臣之力也。”遂受其言。既至前，上果问以治状，遂对如王生言。天子说其有让，笑曰：“君安得长者之言而称之！”遂因前曰：“臣非知此，乃臣议曹教戒臣也。”上以遂年老不任公卿，拜为水衡都尉，议曹王生为水衡丞，以褒显遂云。水衡典上林禁苑(22)，共张(23)宫馆，为宗庙取牲(24)，官职亲近，上甚重之，以官寿卒。

(《汉书·循吏传》)

【注释】

①宣帝：刘询，公元前73—前49年在位。②渤海：汉郡，治所在今河北省沧州市东南。③“二千”句：二千石(dàn)，指官俸每月为两千石(120斛)的官吏，一般代称太守。禽，通“擒”。④“丞相”句：御史，即御史大夫，最高监察长官。遂，即龚遂，昭、宣二帝时名臣。⑤濒：即“滨”，水边。⑥“故使”句：赤子，婴儿，代指百姓。潢(huáng)池，积水的池塘。⑦说：通“悦”。⑧传(zhuàn)：传车，古代驿站专用车。⑨翕(xì)然：协和一致的样子。⑩廪(lǐn)：粮仓。(11)尉安：安慰。(12)齐：今山东省泰山以北黄河流域及胶东半岛地区。(13)“令口”句：口，每口人。榆，榆树，皮和叶荒年可充饥。(14)薤(xiè)：形似韭菜。(15)彘(zhì)：猪。(16)犊(dú)：小牛。(17)芡(cí)：芡实，又名鸡头米。(18)议曹：太守的属吏。(19)“功曹”句：功曹，太守的重要助手，掌管人事，并过问一郡政务。耆，通“嗜”。(20)亡：通“无”。(21)明府：对太守的尊称。(22)上林禁苑：在今陕西省长安县西及周至、鄠(hù)县界，是皇帝游猎的场所。(23)共张：陈设。共，同“供”。(24)“为宗”句：宗庙，古代国君或士大夫祭祀祖宗的处所。牲，供祭祀用的家畜。

【译文】

宣帝即位，几年后，渤海周围郡县灾荒，盗贼四起，太守制服不了。宣帝想用一位能治理渤海的人，丞相和御史举荐龚遂可用，宣帝便任命他为渤海太守。当时龚遂已70多岁，宣帝召见时，见他形貌矮下，与自己听到的不相符合，心里有点轻视他，问他说：“渤海法纪废驰饥民作乱，我十分担忧。您打算用什么方法平息郡中盗贼，让我放心呢？”龚遂回答说：“渤海郡远在海边，没能受到圣朝的教化感染，郡中百姓饥寒交迫，而地方官又不加体惜，因此逼得皇上的子民盗了皇上的兵器在池塘中戏耍罢了。如今是要我去镇压他们，还是去安抚他们？”宣帝听了龚遂的回答，非常高兴，说：“选用贤良，本就为了安抚百姓。”龚遂说：“我听说治乱民就像理乱绳一样，是不能操之过急的。只有慢慢来，然后才能治理。我请求丞相和御史暂且不要用一般的法令条文来约束我，让我按照实际情况自行处理。”宣帝同意了，额外赏赐黄金，派他赴任。龚遂乘坐驿车到达渤海边界，郡中听说新太守到了，派兵前往迎接。龚遂叫军队全都回去，发出公文指示所属各县：“全部撤回追捕盗贼的官吏，凡是拿锄头镰刀等农具的都算良民，官吏不得追究；拿兵器的才算盗贼。”然后单独一人乘车到府，郡中一致拥护，成群结队的饥民也都纷纷解散。渤海还有不少结伙打劫和拦路抢劫的人，听了龚遂的教诫和命令，都即时解散，扔掉兵器拿起了镰锄。盗贼因此全部平息，百姓得以安居乐业。龚遂因此开仓救济贫民，选用清廉的官吏，安抚治理百姓。

龚遂见渤海风俗奢侈，喜欢从事工商业，轻视农耕，便亲自带头节俭，劝导百姓务农种桑，叫每人种一棵榆树、百棵薤菜、一畦韭菜，每家养两只母猪、5只鸡。见到百姓有带刀佩剑的，就要他们卖剑买牛，卖刀买犊，说：“为何要把牛和犊佩在身上？”春夏两季还得劝百姓到田野耕作，秋冬督促他们收割，又让百姓多储果实、菱角、芡实之类。由于龚遂的巡视劝勉，郡中人都有积蓄，官吏和百姓都殷实厚富。诉讼案件也没有了。

几年之后，宣帝派使者召回龚遂，议曹王生请求同去。功曹认为王生一向嗜酒，没有节制，不可让他跟去。可龚遂不忍拒绝，就让他跟从到京城。到了京城后，王生天天酗酒，从不去看望龚遂。一天，龚遂应召入宫，王生正喝得醉醺醺的，跟在后面大声叫道：“明府暂且停一下，我有几句话要说。”龚遂返身问他缘由，他说：“天子倘若问您怎样治理渤海，您千万不可多说，只宜回答：‘全凭圣上的威德，不是我有什么能力。’”龚遂听从了他的建议。到了皇帝跟前，宣帝果然问起治理渤海的情形，他便按王生的话回答了。宣帝高兴他谦让有礼，笑着说：“您从哪儿得来这种忠厚长者的话？”龚遂乘机上前一步说：“我并不知道应该这么说，是我的议曹告诫我的。”宣帝由于龚遂年老，不能担任公卿重职，就拜他为水衡都尉，议曹王生任水衡丞，以表示对龚遂的褒奖和尊重。水衡都尉掌管上林苑，负责宫庭馆院的陈设，为宗庙祭祀提供牲畜，是亲近天子的官职，宣帝非常看重他，他最后在任上寿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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