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韩长鸾之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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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首语: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本文由小常识网(cha138.com)小编为大家整理,主要介绍了北齐韩长鸾之家世相关的知识,希望对你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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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韩长鸾之家世
学界一向对北齐后期统治集团中的胡汉冲突特别留意,对于核心权贵的反汉化政治及文化倾向研究较多。但是如果深入分析这些权贵的家世及个人成长史,就会对六镇贵族适应中原文化、认同中原文化的一面有所认识,从而在更大的历史背景上理解和把握这个时期复杂的文化涵化与社会整合问题。以反汉化倾向最鲜明的韩长鸾为例,依据其父韩裔的墓志,可以大致理清他的家庭出自怀朔镇流民集团,很早就进入高欢统治集团的核心。从他的祖父韩贤与父亲韩裔标举籍贯的不同,可以看出部分六镇勋贵努力改造家族谱系、向中原士族转变的倾向。韩长鸾本人痛诋汉人,同时却标榜自己是昌黎韩氏,反映了他在反汉化的同时,向中原文化传统认同的一面。
向来论北齐衰亡原因者,无不极言北齐统治阶层内部的深刻分裂与严重内耗[1],其中犹以六镇集团与中原士族间的激烈冲突最被注意[2]。每涉此题,则韩长鸾仇疾汉人文官的言语,必在举证之列。韩长鸾多次斥骂“汉儿”、“汉狗”,是北齐权贵中敌视中原士人最为恣肆、最为鲜明的一个。而文献中有关韩长鸾家世的史料又过于简略,使得对这位著名“恩倖”权贵的认识只能停留在他的片段言辞上。这篇小文根据文革期间出土的韩裔墓志,重新整理韩长鸾家世背景,意在为理解韩长鸾的文化及政治立场增加新的思想素材,并对北齐后期所谓“反汉化”问题提供一点新认识。 韩长鸾事迹,主要见于《北史》卷九二《恩幸传》。虽然钱大昕认为今本《北齐书》卷五○《恩倖传》“系百药元本”[3],但唐长孺先生怀疑“此卷仍出《高氏小史》之类史钞”,基本上是删略《北史》而成[4]。今从唐说。据《北史》,韩长鸾名凤,以字行,“父永兴,开府、青州刺史、高密郡公”[5]。韩永兴其人,仅两见于《北史》:一是北齐文宣帝天保元年(550)十一月,韩永兴在建州抵御宇文泰部将侯莫陈崇[6];二是当郭遵为建州别驾时,“会韩长鸾父永兴为刺史”[7],也就是说韩永兴曾经任建州刺史,与第一个材料似乎很有关联。 文革中在山西祁县白圭镇发现了一座北齐墓,1973年春考古工作者对此墓进行清理,出土墓志一合,由墓志知墓主是北齐骠骑大将军、青州刺史韩裔。该墓清理情况、墓志图版与录文,具见陶正刚《山西祁县白圭北齐韩裔墓》[⑧]。韩裔墓志,又收入赵超《汉魏南北朝墓志汇编》[9]。两种录文虽偶有错误[10],但都可用,对于理解墓主韩裔身世有很高价值。陶正刚就是依据墓志文字,判断韩裔即韩贤之子、韩长鸾之父。这个判断是非常正确的,试为申论如次。 韩贤、韩长鸾两人虽然在《北齐书》中分别有传,但两人的祖孙血缘关系却未曾交待,多亏韩裔墓志,把这个家庭祖孙三代的谱系建立起来了。《北齐书》卷一九《韩贤传》:“韩贤,字普贤……赠侍中、持节、定营安平四州军事、大将军、尚书令、司空公、定州刺史。子裔嗣。”[11]可见韩贤之子是韩裔。韩裔墓志记其父祖的情况是:“祖冠军将军,鼎贵一时,德充寰宇;父大司空公,畜价怀宝,声高海内。”墓志称志主韩裔的父亲是“大司空公”,而《韩贤传》记韩贤赠官中最高的官是“司空公”,而且其嗣子名裔,可以肯定地说,韩贤之子韩裔,即墓志志主韩裔。韩裔墓志云:“君讳裔,字永兴,……进封高密郡开国公。”又记韩裔曾为建州刺史,并死于青州刺史任上。而前举《北史》记韩长鸾“父永兴,开府、青州刺史、高密郡公”,及长鸾父永兴曾官建州刺史等,与韩裔墓志恰相契合。可见,韩裔正是韩长鸾的父亲,以字行,史书所见韩永兴是也。这样,可以把韩贤、韩裔(永兴)、韩凤(长鸾)祖孙三代的家世关系明确建立起来了。 《北齐书》卷一九《韩贤传》:“韩贤,字普贤,广宁石门人也。壮健有武用。初随葛荣作逆,荣破,随例至并州,尔朱荣擢充左右。……尔朱度律用为帐内都督……高祖入洛,尔朱官爵例皆削除,以贤远送诚款,令其复旧。太昌初,累迁中军将军、光禄大夫,出为建州刺史。武帝西入,转行荆州事。天平初,为洛州刺史。民韩木兰等率土民作逆,贤击破之,亲自按检,欲收甲仗。有一贼窘迫,藏于死尸之间,见贤将至,忽起斫之,断其胫而卒。”[12]从这个简单的小传里,可以看出韩贤以下主要经历:① 出于怀朔镇,作为六镇流民参加了怀朔镇将葛荣领导的反魏大军;② 尔朱荣破葛荣后,与葛荣流民大军中的其他流民一起,被强制迁徙到并州;③ 六镇流民武装为尔朱荣所用时,韩贤进入尔朱氏亲卫军队;④ 尔朱荣被北魏孝庄帝杀死后,韩贤又追随尔朱世隆;⑤ 高欢与尔朱氏分裂,韩贤倾向于靠拢同样出于怀朔、领导着六镇流民武装的高欢,因此高欢胜利后,韩贤亦得重用;⑦ 高欢与孝武帝分裂,韩贤坚决站在高欢一边,帮助击溃了孝武帝的军队;⑧ 孝武帝西投关中,韩贤率军渡河,并被高欢任命为行荆州事,显然是主持对洛阳以南可能来犯的关中军队的防御;⑨ 高欢迁都于邺,任命韩贤继元弼之后为洛州刺史,委以驻守洛阳、西御宇文泰之重任,韩贤在击败受到西魏支持的韩木兰起兵之后[13],亦被刺身亡。从这个经历,我们看到韩贤无疑属于高欢统治阶层中核心的怀朔集团,他在孝武帝西奔前后的位任与表现,尤其反映了他与高欢之间的紧密联系。 韩贤死于洛州刺史任上,时间应在天平四年(537)十月[14]。没有材料可以推知他的年龄。据韩裔墓志,韩裔死于天统三年(567),年五十四,则其生年当在北魏宣武帝延昌三年(514)。韩贤死时,韩裔已经二十四岁。墓志记载韩裔在天平四年以前的经历,云:“释[褐]宣威将军、给事中。逮魏失其鹿,中原鼎沸,赤县之内,豆剖瓜分。我神武皇帝,握玄女之兵,得黄人之祉,驱熊罴於朔野,蒸生民於涂炭。陈平裸身亡楚,孙通削迹辞秦,千载一时,见机而作。遂托身奔走,中分麾下,真将军也。好出奇兵,以功除冠军将军、中散大夫、帐中领民正都督、秦州武阳县伯。”韩裔的武阳县伯爵位,墓志称是“以功”获封,可是《北齐书》记韩贤死后“子裔嗣”,却不记韩贤生前的爵位,墓志中亦全不见有嗣爵的记录。我怀疑这里的武阳县伯,就是韩裔在韩贤死后所嗣之爵,也就是说,韩贤生前的爵位就是武阳县伯。 韩裔墓志记录韩裔此后历官,略云:“元象年,除假节、督西荆州诸军事、本将军、西荆州刺史,寻安东将军、银青光禄大夫、宁州诸军事、宁州刺史,寻除中军将军、故城都督。……以公为南道都督,征侯景於渦阳。……还除骠骑将军、仪同三司、临泾县开国公、故城大都督。天保元年,除开府仪同三司,别封康城县开国子。使持节、凉州诸军事、凉州刺史,迁三角领民正都督,又迁新城正都督,除使持节、建州诸军、本将军、建州刺史。……进封高密郡开国公,迁东朔州刺史,食并州乡郡幹。天统元年,除特进、使持节、青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青州刺史。”韩裔在青州刺史任上凡三年,病死。 单从经历上看,这是北齐六镇子弟(所谓“九州勋人”贵族子弟)典型的人生之路。但韩裔的情况还自有特点,他的成长可能还得到了高欢及其诸子格外的关照。据《北史》卷四一《杨愔传》附《燕子献传》:“神武旧养韩长鸾姑为女,是为阳翟公主,遂以嫁之,甚被待遇。”韩长鸾之姑,即韩贤的女儿。可能韩贤死时,她还年幼,高欢养以为女,是替韩贤抚养遗孤的意思。阳翟公主应当是韩裔的妹妹而不是姐姐。韩裔当时既然已经二十四岁,不需要由高欢抚养了,但他与高欢家庭却会因此建立特别的联系,他此后的政治前程,也必定会得到照应。从这个意义上说,韩裔已经不是普通的六镇人士,而跻身贵游子弟之列了。韩裔的儿子韩长鸾,正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起来的。 《北史》卷九二《恩幸传》:“凤少聪察,有膂力,善骑射,稍迁乌贺真、大贤真正都督。后主居东宫,年尚幼,武成简都督三十人,送令侍卫,凤在其数。后主亲就众中牵凤手曰:‘都督,看儿来。’因此被识,数唤共戏。袭爵高密郡公,位开府仪同三司。”[15]乌贺真、大贤真不见于他处,其意难明,疑即所谓帐内领民、帐内亲信之类。韩长鸾作为勋贵子弟,以武艺出身,早早就进入宫廷服务,因此得与北齐后主建立友谊,这种友谊正是他后来在北齐宫廷内掌握权势的基础。 韩裔的妹妹是高欢养女,韩裔本人的成长得到高氏父子照顾,这个背景使韩长鸾之得势,不能仅仅看成是“恩倖政治”的产物[16]。韩裔的妻子鲜于氏,也应当出自怀朔集团。《北史》卷九二《恩幸传》:“凤母鲜于,段孝言之从母子姊也。”[17]段孝言是段荣第二子。据《北齐书》卷一六《段荣传》:“荣妻,皇后姊也。”[18]可见段孝言的母亲,即高欢妻娄氏的姐姐,高欢实是段孝言的姨父,段孝言与高澄兄弟为姨表兄弟。段孝言的从母子姊嫁给韩裔,很可能也是出于高欢的安排。如果这一推测成立,高欢为韩裔娶妻,抚养韩裔的妹妹并将她嫁人,算是尽到了为韩贤抚养遗孤的责任。这样一来,韩贤的后人自然也就完全被整合进高氏的核心集团了。韩裔的妻子鲜于氏,又可能与鲜于世荣有关系。《北齐书》卷四一《鲜于世荣传》,世荣父宝业,怀朔镇将。[19]鲜于世荣与高欢、段荣、韩贤一样,都出自怀朔,有共同的家世背景。怀朔集团内部的婚姻联系,在北齐历史中的特殊作用,今后还有再探讨的余地。 最后,我们来看看史书中韩贤与韩长鸾的籍贯问题。《北齐书》卷一九《韩贤传》:“韩贤,字普贤,广宁石门人也。”而《北史》卷九二《恩幸传》:“韩凤字长鸾,昌黎人也。”为什么会有这个差别呢? 广宁郡属朔州。《魏书》卷一○六上《地形志上》朔州条有广宁郡,领石门、中川二县。这个朔州,据《地形志》,是由怀朔改镇为州而来:“延和二年置为镇,后改为怀朔,孝昌中改为州。后陷,今寄治并州界。”[20]魏收说朔州“今寄治并州界”,就是指北齐时的朔州侨治于并州。1973年出土于山西寿阳的北齐厍狄回洛及其妻妾墓志,志文明确说北齐时朔州侨治并州寿阳城。[21]朔州所领五郡,(南北朝历史 www.cha138.com)也都侨治在寿阳附近。据《元和郡县图志》,其神武郡故城在寿阳县北三十里。[22]嘉庆重修《大清一统志》卷一四九山西省平定州古迹门寿阳县“神武故城”条,考证东魏北齐之朔州五郡县名,各有痕迹保留于寿阳县地名中,曰:“按《魏书·地形志》,神武郡首领尖山县,今有尖山在县北;又太安郡首领狄那县,今有太安镇及狄那寨在县西;又广宁郡首领石门县,今有石门在县东;又太平郡首领太平县,今有太平乡太平村在县东。盖一州五郡,皆侨置县境,不独神武矣。”“广牧故城”条:“《魏书·地形志》附化郡有广牧县,后废。”[23]此书所录“浮化水”、“浮化山”,当与附化郡有关。同书同卷关隘门“太安驿”条:“在寿阳县西五十里太安镇,即后魏太安郡地。”[24]不仅朔州侨治寿阳,而且,朔州所有郡县,几乎都在寿阳城四周。这一带应当是朔州籍六镇内迁人员的集中地区。 原六镇内迁人民,在北魏末年和东魏初年,都著籍于改镇为州之后的郡县。韩贤既著籍于“广宁石门”,说明他原为怀朔镇民,其本来戍地,可能名叫石门戍。按理说,韩贤著籍朔州广宁石门之后,其后嗣都应当遵而不改。可是韩长鸾却变成了“昌黎人也”,这是为什么呢? 韩氏改变籍贯,是从长鸾父韩裔开始的。韩裔墓志称韩裔为“齐国昌黎宾屠人”,齐国,即所谓大齐;昌黎郡,魏、晋、北魏、北齐皆置;宾屠不见于史,当是宾徒的误写。宾徒,汉晋旧县,东汉属辽东属国,晋属昌黎郡。《晋书》记慕容垂奔前秦,苻坚封他为宾都侯。[25]而《资治通鉴》记作宾徒侯。[26]因此中华标点本《晋书》“校勘记”认为宾都乃宾徒之误。我认为慕容前燕时既以柳城为龙城,更改昌黎诸县县名,如改宾徒为宾都,不仅是可能的,而且也是非常合理的[27]。其后北魏平北燕,对和龙郡县名当另有更置,《魏书》不见宾都或宾徒县。 北魏末年侨置南营州于定州英雄城,领昌黎、辽东等五郡,北齐时南营州只留昌黎一郡,领新昌、永乐二县,没有宾都县。[28]既然北齐的昌黎郡不领宾徒县,韩裔墓志所谓“昌黎宾屠”就不是实指著籍,而有可能是虚指郡望。韩贤究竟是北族出身还是鲜卑化的汉人,当然已无可考。对于韩贤来说,出身于怀朔集团才是最有意义的,在怀朔上百年的居住使他们早就以怀朔为家。可是,到韩贤的儿子韩裔这一代,情况已经发生变化,很多怀朔或六镇其它各镇出身的贵族,在继续保持北镇社会关系的同时,也开始改造自己的家世谱系,攀附华夏传统的郡望。北齐皇室高氏伪造自己出自勃海高氏的谱系,就是其中一个显例[29]。《北齐书》卷一六《段荣传》称段荣出自武威段氏,卷四一《鲜于世荣传》称鲜于世荣出自渔阳,都有攀附旧门郡望的嫌疑。而韩贤、韩裔父子标举籍贯的差异,更是一个明确的证据。十六国北朝以来昌黎韩氏人物众多[30],使昌黎成为韩氏的重要郡望。韩裔墓志称韩氏出于“齐国昌黎宾屠”,既举出明确的“齐国昌黎”,又举出当时并不存在的“宾屠(徒)”县,这种攀附郡望的行为,虚虚实实,似远似近,反映出改造家族谱系者某种复杂的心态。我甚至怀疑部分六镇贵族改造家族谱系的工作,不仅得到东魏北齐政权的支持,有些可能还从属于某种统一的计划。当然,这个问题还需要今后进一步研究。 这给我们一个启示。无论攀附郡望、改造谱系的行为出于自发还是受到政策的推动,六镇勋贵的这一动向十分耐人寻味。学界关于北齐统治集团“胡化”倾向的研究,关于六镇勋贵“反汉化”的讨论,当然是有根据的,能够得到史料的支持。但是,我们也知道,历史运动是复杂的、多方向的,单一时期、单一侧面的观察,不足以得出全面的结论,也不足以概括历史运动的实际。从上面有关部分六镇勋贵攀附华夏郡望的讨论来看,北齐统治者多多少少接受了华夏传统的影响,并多多少少地向着这种传统低头。无论是居于统治集团最顶端的高氏,还是普通勋贵之家的韩氏,都以改造家族谱系的行为,实际上表达了向华夏传统认同的态度。这意味着,无论北齐统治集团多么不情愿放弃他们的六镇传统,但进入中原之后,接受华夏传统的影响,逐渐改造自己的文化面貌,就成为不可回避的历史方向。 韩长鸾仇视汉族文士,以鲜卑自居;北齐宫廷中长期弥漫着六镇风味,北齐晚期西域粟特胡的文化影响也很明显。这些当然是事实。但是,六镇的鲜卑并不是拓跋珪建立北魏时期的鲜卑,进入中原的六镇人民也不可能保持他们六镇时代的生活方式和文化面貌。一切都在变化中。固然存在着对变化的抵抗,但也存在着主动的适应。韩长鸾痛斥“汉儿”、“汉狗”的同时,他的头上却悬着“昌黎韩氏”的假招牌。这就是这个时期历史丰富性的一个例证。韩长鸾也许真的把自己当作鲜卑人看待,但他这个鲜卑人,已经离从前的鲜卑人很远了,如果一定要比较的话,他应当是离他所痛诋的汉人更接近些。身处北齐反汉化运动中的那些六镇勋贵,事实上都无法脱离这样的困境:更大的、汉化的历史浪潮裹挟着他们,尽管从局部看他们也许正朝着相反方向努力移动。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北京大学古代史研究中心“三至十四世纪中国历史的多元文化环境研究”课题成果之一。) 注释: [1]吕春盛:《北齐政治史研究——北齐衰亡原因之考察》,台湾大学文史丛刊之七十五,台湾大学出版委员会,1987年,189——264页。 [2]缪钺:《东魏北齐政治上汉人与鲜卑之冲突》,收入缪先生《读史存稿》,本站网书店,1963年,78——94页。 [3]钱大昕:《廿二史考异》卷三一,商务印书馆,1958年,593页。 [4]《北齐书》卷五○“校勘记”第一条,中华书局,1972年,695页。 [5]《北史》卷九二《恩幸传》,中华书局,1974年,3051页。 [6]《北史》卷五三《潘乐传》,1922页。 [7]《北史》卷八一《儒林传上》,2736页。 [8]陶正刚:《山西祁县白圭北齐韩裔墓》,《文物》1975年第4期。 [9]赵超:《汉魏南北朝墓志汇编》,天津古籍出版社,1992年,435——437页。 [10]如“征侯景于涡阳”句之“涡阳”,陶、赵俱误为“湡阳”;“忽祭肜之守辽东”句之“祭肜”,陶误作“祭彤”,赵误作“粲彤”;“腾声河外”句之“腾”,陶、赵俱误作“胜”。 [11]《北齐书》卷一九《韩贤传》,247——248页。 [12]《北齐书》卷一九《韩贤传》,247——248页。 [13]韩木兰名雄,其起兵与韩贤争战事,亦见《周书》卷四三《韩雄传》,中华书局,1971年,776页。《周书》中有误写韩贤名字的情况,如卷二二《柳庆传》附《柳带韦传》称“韩贤素为洛州刺史,召为主簿”,见373——374页。“校勘记”已指出韩贤素当作韩贤,见379页。 [14]《北齐书》没有韩贤死年的记载。《北史》卷五《魏本纪•东魏孝静帝纪》天平四年十月条:“己酉,西魏行台宫景寿、都督杨白驹寇洛州,大都督韩贤大破之。西魏又遣其大行台元季海、大都督独孤信逼洛州,刺史广阳王湛弃城归阙,季海、信遂据金墉。”在韩贤死后,东魏立即任命元湛为新的洛州刺史。韩贤破敌与元湛弃城都发生在十月,可知韩贤必死于此月。 [15]《北史》卷九二《恩幸传》,3052页。 [16]吕春盛在《北齐政治史研究——北齐衰亡原因之考察》一书中提出北齐武成帝时期有所谓“恩倖政治”,这个提法显然是受到传统史学观念的影响。其实深入研究,每一个“恩倖”人物,都自有其成长的深厚背景,并不是纯粹靠媚惑君主才获得权力。比如和士开,一向被误认为出自西域商胡,其实他是北魏代北集团之后,见罗新《北朝墓志丛札(一)》,《北大史学》第9辑,北大出版社,2003年;《说〈文馆词林〉魏收〈征南将军和安碑铭〉》,《中国史研究》2004年第1期。 [17]《北史》卷九二《恩幸传》,3053页。 [18]《北齐书》卷一六《段荣传》,207页。 [19]《北齐书》卷四一《鲜于世荣传》,539页。 [20]《魏书》卷一○六上《地形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2498——2499页。 [21]山西省文物工作委员会:《北齐厍狄回洛墓》,《考古学报》,1979年第3期;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山西碑碣》,山西人民出版社,1997年, 23——25页;赵超:《汉魏南北朝墓志汇编》, 1992年, 415——416页。 [22]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十三河东道二,中华书局,1983年,369页。 [23]《嘉庆重修大清一统志》卷一四九,中华书局影印本,1986年,6976页。 [24]《嘉庆重修大清一统志》卷一四九,6981页。 [25]《晋书》卷一二三《慕容垂载记》,中华书局,1974年,3078页。 [26]《资治通鉴》卷一○二晋纪海西公四年,中华书局,1956年,3223页。 [27]后燕、北燕与北魏的历史上不复见有宾徒或宾都,我猜想是后燕重建和龙时,省并了宾都或宾徒县。北燕与北魏均沿后燕。 [28]王仲荦:《北周地理志》,中华书局,1980年,1002页。 [29]谭其骧先生较早注意到高欢一家“伪托世系”,其实可能出自高丽或辽东高氏,见缪钺《东魏北齐政治上汉人与鲜卑之冲突》文末所附谭其骧信函,《读史存稿》,93——94页。吕春盛《北齐政治史研究——北齐衰亡原因之考察》一书,专章讨论高欢族属问题,罗列历来有关此一问题的研究甚备,见14——29页。 [30]关于十六国时期的昌黎韩氏,请参看罗新《五燕政权下的华北士族》,载《国学研究》第四卷,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 本文刊《北京大学学报》2006年第1期将宠妃脱光衣服供人观赏的奇葩 皇帝高纬
高纬让冯小怜裸体躺在朝堂上,以千金一视,让大臣都来一览秀色。“玉体横陈”的典故即来源于此。
南北朝时北齐建国十七年后,高纬即位,史称北齐后主。高纬昏庸无度,宠信萧长鸾、穆提婆等人。后宫佳丽如云,乐人曹僧奴的两个女儿被选入宫。大女儿因不善淫媚,被高纬剥碎面皮,撵逐出宫。小女儿善弹琵琶,又能讨得高纬欢心,不久册为昭仪,极受宠幸。高纬给曹昭仪筑隆基堂,雕栏画栋,极尽绮丽。皇后穆氏含酸吃醋,想设法除去曹昭仪。便诬陷曹昭仪有厌蛊术,高纬就将曹氏赐死。谁知不多久高纬又宠幸一个董昭仪,再广选美女,并封为夫人,恣情淫欲,通宵达旦。穆皇后更弄得没法,每天只好与从婢冯小怜哭诉内心的不满。冯小怜貌美聪慧,精通乐器,且工歌舞,便替穆后想出一计,情愿以身做诱饵,离间诸宠。穆后没别的办法,就答应了。
齐主高纬见冯小怜冰肌玉骨,艳明如玉,不由的神魂颠倒,一番云雨后妙不可言。从此坐必同席,出必并马,尝自做无愁曲,谱入琵琶,与冯氏对谈,嘈嘈切切,声达宫外。时人号为无愁天子。
高纬深幸得此冯美人,册为淑妃,命处隆基堂。冯淑妃虽奉命迁入,但因为曹昭仪旧居,恐非吉征,特令拆梁重建,并尽将地板反换,又费了许多金银。齐主纬毫无异言,纵教冯小怜如何处置,一体依从,所有内外国政渐渐荒废。
齐主高纬极为昏聩,政权委托一群奸邪小人,甚至宫里所养的狗、马、鹰,都有和郡守一样的名号,还得食禄。侍奉高纬的宫婢都获封为郡君,宫女宝衣王食者500多人,一件裙子的花费价值万匹布,一个镜台花费千两黄金,衣服只穿一天便扔掉。大兴土木,在晋阳做十二院,西山造大佛,一夜间燃油万盆,劳费数亿计。还制作公母马交合用的青庐,马饲料十几种之多,高纬“具牢馔而亲观之”。在齐国有钱就可做官,有钱就可以杀人无罪。高纬看戏过瘾了,动辄赏赐巨万。不久府库积蓄匮乏,民不聊生,国内很多百姓都成了乞丐。高纬专在华林园旁,设立一个贫儿村,自穿褴褛的破衣服,向人行乞,以作为笑乐。他仿造民间市场,自己一会儿装卖主一会儿装买主,忙乎不停;仿建一些城池,让卫士身穿黑衣模仿羌兵攻城,他用真正的弓箭在城上射杀“来犯”的“敌人”。
高纬与大臣们议事的时候,也常常让冯小怜腻在怀里或把她放在膝上,使议事的大臣常常羞得满脸通红,话说得语无伦次。据说冯小怜的玉体曲线玲珑,凹凸有致,在冬天寒冷的季节里,软如一团棉花,暖似一团烈火;在夏天溽暑炙人的时候,则坚如玉琢,凉若冰块。或抱、或枕、或抚擦、或亲吻,无不婉转承欢,是一个天生的尤物。“独乐不如众乐”,高纬认为像冯小怜这样可爱的人,只有他一个人来独享她的美艳风情,未免暴殄天物,如能让天下的男人都能欣赏到她的玉体岂不是美事。于是让冯小怜裸体躺在朝堂上,以千金一视,让大臣都来一览秀色。“玉体横陈”的典故即来源于此。有人告发南阳王高绰的暴行:高绰在定州任上姿情淫暴,见一妇女抱小孩在路上走,上前夺掉妇人怀中小孩,丢在地上喂他养的波斯狗。妇女号哭,高绰大怒,纵狗咬妇人,狗刚吃饱小孩,不去咬,他就把小孩身上的血涂抹于妇人身上,众狗一扑而上,把妇人撕裂食尽。两位兄弟见面,高纬马上就为高绰去掉枷锁,询问他在定州时有什么事最开心。高绰说:“把蝎子和蛆混在一起观看互相啮咬最开心。”高纬派人连夜搜寻蝎子,早晨时获得两三升蝎子,放进一个大浴盆,绑缚个人放进去,一同看那个人被蜇得号叫翻转。高纬大喜,埋怨高绰:“这么好玩的事,为什么不早派人告诉我知道。”
消息传入周廷,北周武帝宇文邕亲率六军伐齐。共六万兵马,向长安日夕进发。
齐主高纬正与冯小怜在天池打猎,警报从早晨至中午已来了三次。高纬居然说:“只要小怜无恙,战败又有何妨!”齐国的右丞也斥责士兵道:“皇帝正游猎为乐,边境稍有战争,乃是常事,何必急急奏闻?”到了晚上,平阳报称失守,高纬也开始不安起来,便想集将卒抵抗。冯小怜兴致未尽,还要接着游猎。于是又猎了好长时间,获得几头野兽,方才尽兴而回。
第二天高纬大集各军,出兵迎战周师。他打仗也不忘带着爱妾,命丞相率前军先进,自己同冯淑妃后行。严冬将届,北周军队已经退回长安。齐主听说周已退师,便攻打平阳,妄图收复。北齐兵为收复失地,抵御外侮,个个奋勇争先,挖掘地道,架设云梯,昼夜猛扑。毁去城堞与城墙,挖地道进入城下,城墙塌了十余丈,将士们打算乘势攻入,然而高纬却敕令暂停进攻。原来他听说晋州城西的石头上,有圣人留下的痕迹,他打算与冯小怜一同去观看。冯小怜画眉刷鬓,抹粉搽脂,对镜顾影自怜,好多时才姗姗来迟。然而那城墙缺口处,早已被周朝守兵用木为栅,堵塞得十分坚固。
齐兵失去了大好时机,士气十分低落。高纬又怕城中射下的弩矢伤及爱妾,便抽出本来就不多的攻城木具,拆了筑造一座桥,他与冯小怜得以登桥遥视。不料桥不坚固,禁不起人来人往,突然间坍了。当时高纬与冯小怜正在危墙上面,差点做了水底鸳鸯。古代军队本来就视妇人从军为不祥之兆,心理上已有必败的暗示。这时周朝诸军八万人直趋平阳。齐兵士气却极为低落,均无斗志。两军兵刃初交,高纬与冯小怜并骑观战。见周军如潮水一般,齐左军似乎难招架,向后倒退。
冯小怜遽然变色道:“败了!败了!”
穆提婆道:“皇帝快跑!”高纬便挈冯小怜往后就跑。
开府奚长谏阻说:“半进半退是用兵的常事,现在军队未曾伤损,陛下却骤然返驾,恐怕陛下一动,人心散乱,军旅不可复振!那才是不可挽救了!请陛下速西向镇定各军!”
高纬沉吟多时,武卫张常山来报齐主道:“军已收讫,完整如故,围城兵仍然不动,陛下即宜回至军前!”
高纬勒马欲回,穆提婆拉着高纬的右肘道:“此言未可轻信。”
此时冯小怜又在一旁做态,柳眉锁翠,杏靥敛红,一双翦水秋瞳,几乎要垂下泪来。弄得齐主仓皇失措,不由的扬鞭再走。齐军失去皇帝,顿时大溃,死亡至万余人。齐主高纬奔至洪洞,才停下来,冯小怜揽镜照影,重匀脂粉,突闻后面又报追兵大至,便上马再往北逃。其间高纬忽发奇想,让太监化装回晋阳取皇后衣饰,封冯小怜为左皇后,在逃跑途中让小怜穿上皇后礼服,反复观瞧欣赏后接着奔逃。
兵败如山倒的北齐军队一路狂奔数百里,退回了晋阳,周军长驱而入,逼近晋阳,高纬打算弃城北奔突厥。大臣们一再谏阻,齐主不听,夜开五龙门出走。晋阳是北齐实际的政治和军事中心。从史书上可以见到:北齐皇帝一次次从晋阳出发征讨北周和北方的几个游牧民族,又一次次在战争结束之后率军返回晋阳。有一件事情很能说明晋阳对于北齐的重要性,就在先祖高洋自立前夕,领披甲将士八千人向东魏孝静帝辞行。望着高洋远去的背景,曾经被高澄辱骂殴打却无可奈何的孝静帝哀叹道:高洋看来不能相容于我,我真不知道会死在哪一天。年仅二十岁的高洋之所以如此的飞扬跋扈肆无忌惮,无非就是因为他牢牢掌握着难与争锋的晋阳这一军事重镇。然而高纬却轻易放弃了前代数十年苦心经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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