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之反常者必为妖

Posted 2022-12-28 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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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之反常者必为妖

先（对死去的人的尊称：先祖。先父。）叔母（叔父的妻子，《尔雅·释亲》：「 ”父之弟妻为叔母。）高宜人之父，讳（古时称死去的皇帝或尊长的名字）荣祉，官山西陵川（今山西省晋城市陵川县）令。有一旧玉马，质理不甚白洁，而血浸斑斑。斫（zhuó，砍；削。《冯婉贞》：「 ”冯婉贞挥刀奋斫，所当无不披靡。”）紫檀为座承之，恒置几上。其前足本为双跪欲起之形。一日，左足忽伸出于座外。高公大骇，阖（hé，形容词，总共，全部，整个的意思）署传视，曰：「 ”此物程朱不能格也。”一馆宾（指塾师或幕宾。官员手下的谋士和食客，即所谓的师爷）曰：「 ”凡物岁久则为妖。得人精气多，亦能为妖。此理易明，无足怪也。”众议碎之，犹豫未决。次日，仍屈还故形。高公曰：「 ”是真有知矣。”投炽炉中，似微有呦呦（象声词。哭泣声或口中发出的低微声音。《醒世恒言·隋炀帝逸游召谴》：「 ”太子广拜素曰：‘帝呼不应，喉中呦呦有声。’”）声。后无他异。然高氏自此渐式微（事物由兴盛而衰落）。高宜人云，此马煅（放在火里烧）三日，裂为二段，尚及见其半身。又武清王庆垞（天津市武清区王庆坨镇）曹氏厅柱，忽生牡丹二朵，一紫一碧，瓣中脉络如金丝，花叶葳蕤（wēi ruí，形容枝叶繁盛：当户种蔷薇，枝叶太葳蕤），越七八日乃萎落。其根从柱而出，纹理相连。近柱二寸许，尚是枯木，以上乃渐青。先太夫人（汉制，列侯之母称太夫人。后来凡官僚、豪绅的母亲不论在世与否，均称太夫人。其官职，在家中最大。），曹氏甥也，小时亲见之，咸（全，都）曰瑞也。外祖雪峰先生曰：「 ”物之反常者为妖，何瑞之有！”后曹氏亦式微。我的婶婶高宜人的父亲，名字叫高荣祉。生前做过山西省陵川县的县令。他的家里有一个古旧的玉马，玉马的质地纹理不像其它的玉器一样洁白，而是浑身上下布满了血红色的斑点。高家人砍了一段紫檀木作为玉马的基座，一直把它放在案几之上。玉马的两只前腿本来是跪着的，好像要站起来一样。有一天，高家人突然发现，玉马原本跪着的左前腿，居然伸到了紫檀木基座的外面。高荣祉先生看到了马腿的变化很害怕，命人抱起玉马，在整个衙门里让大家传递着观看，说：「 ”这个东西真是诡异啊，就算程朱圣人也解释不通吧。”高府的一个宾客说道：「 ”世间万物，存在的时间长了，就会异于常态。得到了人的精气多了，也会这样。这个道理是很浅显很容易理解的，用不着大惊小怪的。”众人议论纷纷，想要把玉马打碎，高荣祉犹豫不决。第二天，玉马的左前腿又缩了回去，变成了原来的样子。高荣祉先生说道：「 ”看来这批玉马现在是真的有智慧了。”命人把玉马丢到火炉中去，玉马似乎发出了若有若无的哭泣之声。后来也没有其它的异常情况出现。只是自从以后，高家开始由盛转衰，家族逐渐没落。高宜人说，这匹马被放在路子中烧了三天，断为两截，她还看到过它的半个身子。还有一件事，武清的王庆坨镇，有一户姓曹的人家，曹家厅堂的柱子上，一天忽然开出两朵牡丹花来，一朵紫色，一朵绿色，花瓣上的脉络都是金色的，好像金丝一样，花开艳丽，持续了七八天才枯萎凋落。牡丹花的根是从柱子上发出来的，纹理和柱子相连。牡丹花靠近柱子二寸左右的地方，还是枯萎的木头，往上才渐渐变成青色。我的母亲是曹军的外甥女，小时候亲眼看到过这株牡丹花，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说这是吉祥的事情。我的外祖父雪峰先生却说：违背常理的事物，都是妖异的，有什么吉祥可言！”后来曹家果然也衰落了。